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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他有从上一次来请脉的御医那边要来记录翻看,本就是落水受了寒,怎生得再在这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跪着呢?!
“微臣御医院主簿段贤参见太后。”段贤者不顾自己医童的阻拦,犹豫片刻还是进了大厅,跪拜施礼。
“呦,段太簿这是来为水姬请脉的?可惜了,今儿哀家便可治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水姬。”太后正眼都没瞧一下段贤者,太簿不过是从五品的小官,可当替死鬼应该也是够格的。
“微臣愚钝,不知太后是何意思?还望太后指点一二。”段贤者进宫前他师父便一再警告他,习得医术便可,万万不得参与宫中的争斗,特别是后宫之事。
他一直谨记,但医者仁心,这个是他从医的初心,什么都比不得这个重要。进来时偷偷看了眼水夫人,浑身湿透,应是被浇了凉水惊醒过来,正靠左夫人扶着方可跪在地上,而不至于昏倒。
“哼,段主簿倒是好大的口气,竟要劳烦哀家来为你解释?”太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刚刚碰到嘴唇,太后便放下茶杯,拿起帕子擦拭,“不愧是锦衿带出来的人,庸俗不堪,连茶都不会选。”
这茶可是皇上前几日亲赐的,可太后说不好,她们这些下人又有何立场反驳?水倾苑的众人将头低得更低,生怕太后再找她们什么不是。
而靠在左蓝莜身上的水殊只得在心中苦笑,装作将将要晕过去的样子,等着太后下一步的动作。
希望秦歧那边尽快得到消息吧,尽管她没报多大希望。
“微臣知罪,只是水夫人前几日落水,至今身子仍在调理中,不知太后想如何医治?”他也听闻了今日的流言,没有亲眼所见他不敢妄言,可是第一次和太后对话便让他皱了眉。
“那今儿哀家可要在段太簿面前班门弄斧了,等哀家先诊治再由段太簿接手好了。”太后不过四十出头,位居其位。保养的自是极好。一笑也是明艳动人,当年待字闺中之时更是名满整个帝都。
只是可惜,现下这笑容哪里还有当初的灵动,会让人觉得惊艳,可也仅仅止于此。
“来人,先来五十大板吧,如果水姬不醒过来好好认个错,就继续打下去,打到她‘痊愈’为止。”
“诺。”侍卫立刻走近大堂去架起水殊。
“太后,这……”段贤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倒了,还未将话说完,一旁跪着的左夫人却开了口。
“太后,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错,与水姐姐无关,太后想罚罚我便是。”左蓝莜死死拽着水殊,不让侍卫将她带走。带着哭腔向太后恳求,主动将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左姬,放心,少不了你的份。如若不是你和水姬一起为难婉儿,她怎么会昏倒?你们最好好好祈求上苍,保佑我泷泽的皇儿无事,不然你们俩好好想想后事吧。”
太后此言一出让左蓝莜不知如何替水殊求情了,也不用拉着水殊了,她自己也被侍卫架了起来,一道向门外拖去。
“太后……”段贤者从未见过这场面,终是不忍,想要试着求情。
“段太簿且好生看着吧,待会儿还要给水姬请脉不是?”
秦岐,你不是要封水姬为后吗?好啊,哀家倒要看看你如何封一个死人为后!还有这左蓝莜,一个庶出罢了,能走到今日的位置,也该让她好好认清认谁为主才是上策。
水殊没有睁开眼,耳边不仅能听到宫女的嗤笑,还能听到左蓝莜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