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手背上微凸的掌骨连着青筋,
被她注意到无数次的手,
方才却被她不小心触碰到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蹿升的一瞬间,她的掌心就开始发烫。
“对,对不起。。。。。。”每当遇到尴尬的境况,越见织就会下意识道歉,明明最好的解决方式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越同学——”崔悟铭半靠在门边,眼皮子抬了抬,他微蜷起指骨,手背还在酥麻发烫,提点道,“还有五分钟门禁。”
男生声音清越,吐字清晰,前面半句却刻意与后头的称呼断了两瞬,钻入越见织耳朵里便好似拖了尾音。
她听到过许多次他叫她越同学,大多是在催她交作业,许是催惯了,此时叫她叫得也很是自然。
果然是“催”同学。
越见织抿了下唇,她把英文稿子放到桌洞里,一面拿上化学课本就往外跳。
她跑起来时发上的马尾辫会跟着摆动,崔悟铭不错神地望了会儿漏在外头的那根发丝,直至她几步到了面前,才收回视线。
越见织要比他矮了一头有余,所以没发觉男生在看她,只觉得崔同学在阖眸兀自沉思。
她见他还在门口站着,犹豫一瞬,鼓起勇气小声问,“崔,崔同学是也要拿东西吗?”
崔悟铭抬眸摇头,他支支下巴示意她阖上门,越见织不再问,手指揪着门栓往外一拉,门缝顿时严丝密合,
她才扭头,鼻尖便溢过阵清冽熟悉的气息,还没等她想起这味道在哪闻到过,眼前便被独属于男生的宽阔胸膛占据,近得连衬衫领口处的细小褶子也能瞧见。。。。。。
洁白小巧的帆布鞋顿时往后靠,脚跟紧紧贴住木质门的下缝。
越见织抓住快要掉的课本,缩着下巴仰脸看。
离她不过几寸的男生伸手,从门框上取下了他们班的钥匙。
旬安一中教室的门上安有横窗,横窗与门衔接处的横木比门框稍外凸一些,通常被大家用来放教室的公共钥匙。
往日越见织最后离开时曾尝试过取下钥匙,可她踮脚踮了半天,连横木的边都没碰着。。。。。。
与她的笨拙不同,眼前的男生身姿颀长挺拔,单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轻轻巧巧便越过横木拽起钥匙的拉环,
甚至肘弯还成随意弯曲的弧度。。。。。。
姿势散漫熟稔,令人不得不心生羡慕。
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停留,其上晃荡着一片银光,越见织愣了两瞬才接过,崔悟铭适时往后退了退,言简意赅,“一个人走,不安全。”
还是昨日的说法。
越见织抿唇道谢,在扭动钥匙锁门的间隙忽地想起他的出身。
那个圈子的孩子想必从小便开始学交际,去惯了各种宴会,礼仪气度自是耳濡目染之下的产物。
越见织捏着钥匙的指节有些发紧,而他们——
他们远不知那个圈子的华贵,便自顾自臆想到里面爬满了的虱子,却不知此时可能是离那些天生耀眼之人最近的阶段。
*
周四的空课比较多,每到这时,越见织就要用上两节自习课的时间复习化学。
化学这玩意儿背了就忘,忘了又背,结果她就周而复始在前三章,后面不得寸进。
越见织一边小声叹气,一边提笔再次默写起来。
说来奇怪,她从小记性尚佳,背课文什么的都比常人要快一些,可就是在化学上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