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里油烧热了,海珠先煎鸡蛋,她见冬珠嘴角下垮不高兴,笑着说:“我先去探个路,过两年我们攒钱买大船了,我开船带你们出去玩。”
“多久回来啊?”
冬珠从背后搂着海珠的腰,闷声闷气地说:“我舍不得你。”
“很快就回来,我回来了给你们带好吃的。”
煎蛋起锅,就着锅底油煎姜末,海珠把前些日子腌的蟹酱舀两勺倒进陶罐里炒香,泡发的米粉倒进去炒出色,加水大火煮开再把剁开的梭子蟹铺上去。
“小火煮。”
她给风平说,然后出门收拾饭桌。
“手艺不错,闻着挺香啊。”
吃饭时沈遂很捧场,“酱的味道不错,有多的吗?明天提一坛放船上。”
“行,吃完饭你就提上去。”
桌上五个人就海珠跟沈遂时不时说话,冬珠和风平情绪不高,不想搭理人,韩霁是碍于关系生疏,只能闷头认真吃饭。
夜里沈遂跟韩霁睡在船上,没让海珠收拾空屋子。
……
隔日一早,渔村里的人才醒,官船就动身驶出村子。海珠站在船头跟船下的人挥手,见冬珠和风平还哭了,她先是觉得好笑,后回过味了又觉得心酸,这两个孩子缺乏安全感,太依赖她了。
官船入了海速度就快了,船重吃水深,海上潮起潮落对它影响不大,坐在住舱里甚至还能下棋。
沈遂不是个能耐下心的性子,早就厌倦了下棋看书的事,他见海珠路过,连忙喊她进来说话。
一心二用,棋盘上的形势朝一边倒,韩霁赢得没意思,他收了棋子拿出本书看。
“韩公子,我之前向你讨的书好像是本食方。”
海珠去隔壁把那本书拿过来,“书泡了水字也没散,我想着应该是好墨,编纂这本书也是花了心思的,你看紧不紧要?”
韩霁还没说话,沈遂一把接过皱巴巴的书,胡乱翻了翻,扑面而来的是烘烤过的烟火气,衬着纸上饭菜也有了些意境。
“不是紧要的书,你拿着玩吧。”
韩霁说。
“后面怎么还有空白页?”
沈遂问,他翻到封面,念道:“韩长空?也姓韩?”
“家中一个长辈喜山水,好口欲,专爱此道,每逢家里晚辈出远门他都会送一本,让我们为他续写各地美食。”
韩霁说得无奈,他接过书翻到后五页,从桌下拿出笔墨开始誊写,“这几道菜是我来广府后写的,我抄下来后这本书还归齐姑娘。”
海珠坐一旁等着,悄悄问沈遂识不识字。
沈遂不答,海珠便明白了,这是个文盲,比她还不如。
“之前说得匪寇的事,那个无人岛是在哪个方向?”
海珠试探着问。
窗子猛地被海风吹开,窗扇拍在船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楼船上放哨的小兵小跑过来查看情况。
韩霁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他走上前关上窗,冲海珠说:“小些声,这事就我们三个知道。”
海珠看了眼沈遂,这么重要的事把口风透给她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