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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跌跌撞撞又在暴雨中离开,大雨打湿他胸前的血迹,血色像胭脂一样在他胸口化开,侵染入生命里。
宁长闲静静看着他的背影,雨水被她周身的仙术隔开,她衣襟依旧飘飘若飞,玄予扯了扯她的袖子,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魃主大旱,此物所在必除之,殷卿梨族人兄弟死于仙门和凡人之手,家族和夫君,终究还是要做出选择。”宁长闲淡淡说道,“选择一旦做出,也昭示着此后的命运了,如今此种惨淡结局,怨不得他人。”
宁玄予闻言重新看着不远处相思上仙消失的地方。沉默了会儿,又问自己师尊,“师尊,你当初答应相思上仙前去,是否就算准了会有这种结局?”
宁长闲离开的背影僵了下,“我料得有这种可能,却不想殷卿梨当真如此刚烈决绝。”当年的殷卿梨,魃中的翘首,宁长闲全力于她交手也顶多能算得个平手,她若不想寻死,无人伤她分毫,某种程度上,不是相思杀了她,而是她自己杀了自己。
宁玄予低着头:“师尊,你真狠心。”
“女魃必除,否则大旱持续黎民潦倒苍生不复。”宁长闲顿了顿,“玄儿,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可以回子归了。”
“那倘若是我呢?”
“什么?”
“倘若那魃是我,师尊是否也会毫不犹豫杀了我?”
宁长闲愣了下,低头温和地笑,“玄儿。”
“嗯?”
“倘若真有那日,为师陪你一起死。”她语气依旧淡如水,却没一丝犹豫。
这个答案,玄予却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高兴。他只更加从心里确定了,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强悍的力量。能掌控自己的生命,驾驭自己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相思就是魔君身边的湘寺。。
☆、少年魔君成长史(三)
当宁长闲和玄予返回子归的时候,长汀早就做好准备举办一场庆功宴,宁长闲难道喝了半醉,微熏地用一只手支着脸颊,眯着眼睛听旁边长汀吵吵嚷嚷。偶尔附和一声。
“师姐,听说天池的相思自从和你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出门半步,外边说是他杀了旱魃,可是真的?”长汀八卦兮兮地打探。
宁长闲笑着又饮下一杯酒,岔开话题,“你是不是把子归酒窖里的醉春秋搬空了吧?”
长汀讷讷转头过去,道:“好不容易嘛,自然要喝点好酒了,师姐的醉春秋放在那里许久,不想放坏了嘛。”
宁长闲只笑了笑,继续倒了一杯酒倾入唇舌间缓缓咽下。
“诶,师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长汀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抬手拂袖,垂眉答道:“殷卿梨此举,也算得以两全了。”
长汀再问,她却不肯再说一个字。
???
宁玄予的变化也算得上非常大,几乎所有子归的弟子都发现,自从宁玄予跟从掌门回来之后,性格越发内敛深沉,对待自己甚至达到苛责地要求自己进步的地步。
宁长闲对徒儿的转变看在眼里,只认为都是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所有也没有多问。白衣黑发的少年提剑经过的地方,却意外吸引了更多的眼球。内敛的少年像一把懂得掩饰自己锋芒的宝剑,在众多毛躁弟子中有一种成熟的底蕴,让人忽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