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规劝也好,不分立场的双标也好,都让言息腻烦起来。
“那——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原话奉还的基础上,还要添油加醋,“一段过去的时光而已,双方早已经变了不是吗?”
在不崩人设的桎梏内,言息已经尽可能将伤人的话语说得含糊其辞,但出乎他的意料——
明照衣脸上的空白如此明显,甚至有那么几息失去一向的从容,眼睛匆忙避开了他。
那让言息也跟着慌张了一瞬,却也仅仅是一瞬,茫然的慌乱。意识到时,他一只手已然钳住明照衣的下颌,强制让那双眼睛偏转回来。明照衣眼睑覆下沉默的影,那份从容也很快回到他身上,仿佛那片刻的空白只是他们的错觉。
“哥哥,”言息的声音却不自觉软和下去,叹息一样,指腹像挠痒似的拨弄他的下颌,“真的有这么在意吗?”
那份包容超乎那具属于少年的身体,强烈的违和感让明照衣稍稍一怔。
那使明照衣花费了好几秒钟理解他的话。
在意吗?是的,在意得不得了,那样的感情对他而言过于陌生了。
执着吗?不知道。
对言息的那份感情——
无论喜欢也好,爱也好,对明照衣而言都是过于沉重的词。
他暂时还不想承认这份沉重。就像落水的人,身上裹着无比沉重的湿衣服,尽管已经落水,仍挣扎着不愿承认那份沉重。似乎承认了,便注定溺毙的下场。
……可他已经落水了。
在言息皮囊一样青涩、灵魂一样成熟的眼睛里。
他已经落水了。
尽管那份溺毙在言息持续的注视下注定成为宿命,可单方面的宿命看上去更像自作多情的笑话。即便是出于自尊,也暂时无法承认。
于是明照衣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嗯,”他轻轻点了点下巴,碰到言息手指传来的痒意轻微却难以忽视,他语气淡漠的,“我很在意。”
要把那几次越界的亲密和吻当作言息所谓的“过去的时光”吗?承认他们都变了吗?——如果这是言息期望的。那样不清不楚、黏黏腻腻想扯又扯不断的状态,也不是明照衣喜欢的。
只有忍着痛强行扯掉,才能长出新的、健康的皮。
明照衣合了合眼,任由那只手脱离他的下颌,任由对方不辨情绪地落下一句“哦那我也很清楚了”,没有去挽留。
——无论是言息和苏斐白的关系,还是他和言息的关系,都是如此。
坐在公司楼下停车场的车里,言息指尖无意识点着方向盘。
白月光的能量居然有这么大,能够让明照衣露出那样的表情——
对从没和任何人有过亲密关系的言息而言,这已是一种足以令他感到茫然的惊讶了。
智者不入爱河。
这可真是名言警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送给明总。
“嗡——”
手机屏幕在离开会议室后亮起第三遍,言息这才有闲心戳了戳,回拨给已经打来多次未接来电的舒女士。
“小息,我听说你哥真让你进公司了?”开口便是一句,舒辞却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口吻持一种谨慎的保留,“怎么这么突然?”
“很可能是挂名的职位。”言息很善于泼人冷水,没有一句废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