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杜家的时间比薛扶光预料的还要早。
当夜,杜府便被吵得鸡犬不宁。
薛扶光睡得不熟,隐约觉得有人靠近自己,猛然睁眼。
床榻前空无一人。
他揉着眼,起身唤:“韶景。”
未有人应声。
他又唤了声,屋外的丫鬟进门点灯:“世子,奴婢为您倒杯水。”
薛扶光揉着额头,指尾触到粘腻的药膏。
是刚上的药?
他蹙眉:“韶景呢?”
“韶景去厅堂了,听闻杜大人家出了事,他去听听何事。”
“现在?”薛扶光瞥着窗外天光。
“您才睡不久呢。现在外面闹哄哄的。”
韶景一贯好动,跑出去探听消息也无人奇怪。
薛扶光披上外衣,叫丫鬟将灯点上,等着韶景回来。
两柱香的时间,韶景便风风火火回来。
见薛扶光起来,先是一愣,随后做贼似的靠近他:“世子,杜公子下诏狱了!”
薛扶光嗯一声。
高赫倒是动作迅速,小瞧他了。
韶景小声说:“听闻禁军从暗室中抱出高公子时,杜公子尚在工部上值,连夜被带去了诏狱审讯。首辅大人已经进宫去向陛下求情了。”
薛扶光咂口茶,气定神闲:“闹得确实很大。”
韶景不禁觉得自家世子当真厉害,轻轻松松就算到了这些。
那少年天才的杜公子,好像也不过如此。
薛扶光没在想这件事。
他又抬手摸了下额角粘糊糊的药膏。
现下有些干了。
不是韶景上的药,那是谁?
*
第二日去太学,果不其然整个书室中全是这件事的讨论声。
有人夸张道:“听说高德申从那暗室里抱出来的时候,被削成了人彘,浑身都是血却还有口气没死,那惨的哟!”
“我怎么听说是将高德申的皮扒下来了?”
“怎么听你们说的这般瘆人,我明明听说人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