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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天睡在哪儿啊?他那土豪爹家里?”
“没有,我们和他的往来,给洛满枝补课是最多了。”岑冉摇摇头。
洛父和洛时序的关系太复杂了,当然有恨有厌恶,绕来绕去不可否认的是人家是他亲爸,就算洛父洛母离了婚,洛时序坚决选了另一方,他也要给心甘情愿给抚养费,洛时序会理所当然地接抚养费,大学毕业已没义务,他爸想表现一下,然而洛时序创业筹资都没拿他爸一分钱。
之前他爸旁敲侧击问年夜饭哪儿吃,如果是巍都的话可以凑一桌,岑冉直接帮洛时序回绝了,说不合适。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洛时序,做什么事情都做得恰当,不让人觉得倔强得过于凌厉,也不会圆滑到处处世故。
当时他爸搓了搓手,岑冉知道,他在愧疚在纠结,他站在年轻的儿子面前忽觉衰老与心虚——此时洛时序已经长大,父亲暗自把他和儿子处处作对比,处处让他开不了口,难为情。
有种惩罚,是他自己某天察觉自己造孽,感觉到自己渺小而丑陋,该背着这名为难堪的刑架度过未来,不由别人施加分毫鄙夷,别人和和美美不多看他一眼,他畏畏缩缩不再能心安。
洛时序说得得体,讲:“保重身体,我的事不用多心。”
岑冉印象里,洛时序好像没怎么见过他爸,也鲜少称呼他父亲,如此面对面的场景发生在洛时序来接岑冉回家,穿了条大衣显得身高腿长,酷得要命。
“唉……”岑冉叹了口气。
“唉……”关向蓝叹气叹得比岑冉还心事重重。
虽然和两个大帅哥做朋友,但她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开学第一周,他们四人小组除了顾寻以外都在巍都读书,关向蓝建了个聊天群叫巍都烤鸭天下一绝,她好心把顾寻加进来,顾寻见了群名迅速退群,过了十分钟见没人再邀请他,又回来要关向蓝把他拉回去。
回家的时候她行李多,被子毯子和一大盒化妆品以及差点挂科的专业书全想拿回去,然后叫洛时序和岑冉帮她拿,那叫一个拉风,左一个清冷款的,右……没有右边,左边的左边是温柔款的,引得无数女生羡慕。
拉仇恨一时爽,关向蓝好端端一女生,五官清秀身形苗条,从此没了追求者,都被她一时装逼给装没了,纷纷表示配不上。
每次想到这个,她就想怒吼那一声:不是这样的!边上那两个男生才是一对!我是单身你们看看我!
看着眼前俩帅哥在一起甜甜蜜蜜好几年,不知哪根筋搭错统统成了幼稚鬼,她忧愁地心想,在别人眼里是机会,在她眼里是折磨。
散伙是不可能散伙的,他们对彼此的每一句话不管好的坏的,全是躲都躲不掉的狗粮。
上回这样坐在食堂,是一年前洛时序找她,欲言又止的还以为给她介绍合适的对象,没想到秀出一款钻戒,差点亮瞎了关向蓝的眼,说:“姐,帮我想想求婚方案好吗?”
俗,真俗,你拿出戒指给岑冉半跪下,随便哪条大马路他都会答应你,这种形式主义要不得。那时候关向蓝翻了个白眼,牙痒痒地出馊主意:“放酒杯里。”
“喝掉了怎么办?”
“在吃烛光晚餐的时候出其不意。”
“太走寻常路了吧。”
“放过我这个还没谈过恋爱的好吗?你再在我面前坐五分钟,我真成两校女生头号公敌了!”关向蓝崩溃道,“那你给他弹钢琴嘛,谁他妈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弹钢琴。”
然后求婚那事就这么定了,此时此刻,岑冉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神情恍惚:“他求婚的时候还给我弹钢琴。”
“嗯。”受虐太多,关向蓝的心已经不会为别人的美好爱情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