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杜斌和何弃来到一个亮着灯火的小院前。
小院的门虚掩着。何弃推门在前面走了进去,穿过虽然陈旧但是一尘不染的院落,来到堂屋前面,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家具。只是在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口长刀。
这口刀看上去很陈旧,刀锋看上去很锋利,显然它的主人经常磨刀开刃。
但是刀背上却锈迹斑斑,层层叠叠的暗红颜色、如同海滩上的潮水一般分布,无论怎样开磨,都无法消去那股凌厉的杀气!
难道这些锈色,都是敌人的鲜血?
客厅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简简单单四个拼盘。两双筷子、两个酒杯,四瓶750毫升的高度白酒,整齐排布在桌上。
其中一瓶白酒已经打开,被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喝掉了半瓶。他面前的酒杯里还有半杯白酒,桌上堆着一堆焦黄的花生,还有一堆被剥掉的花生壳。
坐在桌子后面的人,三十多岁年纪,身材消瘦。
他长着一张瘦长的脸庞,浓眉乱发,双眼有神,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难事压在他的肩膀上!
看到何弃进来,他朝着何弃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坐下喝酒。”
何弃在他身边坐下。
杜斌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朝着对方点头笑道:“俊哥,我去厢房玩会儿。”
赵宁俊摆摆手,杜斌朝着何弃一笑,转身离开。
何弃拿起一瓶酒拧开瓶盖,在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
“干。”赵宁俊举杯,跟何弃轻轻碰了碰。
何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火辣辣的气息涌过喉头,如同一条火线燃过,让他心头猛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结束一次残酷的野外生存实战之后,会有一次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篝火夜宴。
那是男人的盛宴,虽然喝的酒不是多么名贵,篝火上的烤肉也说不到多么美味。但是那种生死之间的兄弟豪情,却是刻在何弃灵魂深处的深深烙印!
这么多年,好兄弟越来越少,他这个曾经的新人、也成了特战界的传奇。
但是那种火热的感觉,却永远留在他的心上!
“好酒。”何弃放下酒杯,抓起一把花生,慢慢把花生皮褪去,把香喷喷的花生米丢到嘴巴里,慢慢咀嚼。
“是啊,好酒。”赵宁俊微笑看了何弃一眼:“自己倒,我跟人喝酒都是这样的。”
两人沉默喝酒,随意吃菜、嗑花生米,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提什么合作的事。
一瓶酒下肚,第二瓶开喝。
赵宁俊忽然摇头说道:“这些年我过得不容易,那么多兄弟靠我养活。当然没有他们也没有我,要不是他们护着我,我恐怕都要被砍死一百回了。”
“人生不易,到处都是江湖。”何弃点点头。
“费仲手下的翼哥,是个人渣。”赵宁俊突然有了谈性,眼中透过一丝冷意:“不过,他是个厉害的人渣。其实我跟他渊源很深,当年我们曾经很不错。”
“是他忽然变了?”何弃问道。
“是啊,我们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赵宁俊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捡了两条命,回到海岩市。他受到费仲的赏识,为了拉拢他、费仲给了他很多东西。”
“费仲是个枭雄。”何弃点点头。
“翼哥拉我一起去给费仲当小弟,我没有去。”赵宁俊叹了一口气:“一山不容二虎,既然翼哥在那里,我还是不要去的好。”
何弃默默点头。
“结果我自己买了车跑运输,又拉了一帮兄弟一起干。”赵宁俊苦笑说道:“最后不知怎么的,我们就成了费仲的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