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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亭远肉眼可见的范围里,他看到了一匹巨大的狼形机甲,正在彼勒群里横冲直撞,像虎鲸驱赶鱼群,一张口便是一顿餐点。
“是芬里尔!联邦人马系那家伙的机甲!”
江亭远身后有一队士兵跑过,边跑边看着星舰边的波纹窗户,不时发出惊呼。
“弥伊也在这里吗?!”
江亭远不由轻呼一声,跟在准备出战的士兵们身后往通道前方跑,在经过舰桥时,一只手把江亭远拎出了队伍。
“江亭远,”布雷希特叫着全名,眉心蹙起,脸上神情几如暴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担心你……”
江亭远有被叫全名恐惧症,特别是熟人之间。小时候父母这么叫,肯定是做错事要打屁屁了,而布雷希特这么叫的时候,江亭远不由虎躯一震。
“就算你厉害,也等你参军了再来吧!”
布雷希特气得狠了,手高高抬起,却迟迟不肯挥下。
周围的士兵们已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星舰,布雷希特没有时间,只好揪着江亭远的衣领,往外走去。
“出去了紧跟在我身边!”
布雷希特叫着,江亭远乖乖点头,却突然在登机口处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那是靠近星舰的机甲突然爆炸引起的宙风。
江亭远急忙往外看去,却见星舰猛地向下一沉。布雷希特从一旁的波纹窗户上,看到了一群彼勒正攀爬在星舰顶部,似乎要直接拆解星舰,将星舰击沉。
“我们要快点出去!”
布雷希特说着,他正要牵起江亭远的手,江亭远的眼睛突然瞪大,猛地将布雷希特往前撞去!
两人重重倒下,在刚才布雷希特站立的位置,有一块被彼勒的雷火烧融的铁板落了下来。
江亭远紧张喘气,担心彼勒闯入,他正要把布雷希特拉起来,却被布雷希特一把抱住,用力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你要吓死我!我……我知道你担心我……等这场战役结束,我们就开始好吗?”
布雷希特问道,但他却并不需要答复,他心满意足地抱着眼前的珍宝,而江亭远手上的那颗金色的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部涂满了。
江亭远手上的串珠登时四散,其中一颗融入了布雷希特的体内。
就像是有人在脑海中输入了一部漫长的电影。
就像是有人在耳边说了一段动人的故事。
也像是有人将那一直堵塞在眼前的轻纱祛除。
远在嘉兰的碎光,帝国的安塞尔,战场上的弥伊与布雷希特,还有在要塞中的鹤山南,全部在一瞬间,接收到了全部的记忆。
过去的,快乐的,难过的,悲伤的,甜蜜的,充满爱意的,每一天充满欢笑,每一天被灿烂的日光照耀,没过脚背的溪水,参天的大树,还有那永远对他微笑的孩子,那属于埃尔的记忆。
彼勒已打开了星舰,从另一处缺口进入时,江亭远正望着浑身散发纯白光芒,闭着眼睛的布雷希特发呆,等他发现彼勒进入星舰时,才猛然一惊要拿出机甲。
“小远。”
只是他的举动被人阻止了,睁开眼睛的布雷希特将惊讶的江亭远轻轻抱起,他只一抬手,便把那只朝他们嘶吼的彼勒隔空一抓,让它像是融化的黄油一般,化为液体落到地板上后,更是化为轻沙消失了。
布雷希特低下头,蓝宝石的眼睛里闪耀着温柔的光,他把自己的额头与刚才就一直愣愣看着他的江亭远的额头相贴,就像安慰幼童一般轻声问道。
“你怎么哭了?”
“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