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齐燕白说着愣了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连忙问道:“你去我工作的地方了?”
“实在抱歉,野哥。”还不等陆野回答,齐燕白就叹了口气,小声认错道:“我下午的时候有点急事,所以给你发微信说了——我以为你看到了。”
他声音里夹杂了一点很明显的歉意,陆野愣了愣,他短暂地移开手机,调到微信界面往下翻了翻,才发现下班前一个小时齐燕白确实给他发了消息,说是晚上有点急事,可能要跟陆野延后见面。只是那时候他忙着审人,一直没看手机。
等后来他从审讯室出来,齐燕白的消息早被密密麻麻的工作消息压到了底下,看不见了。
“是我没看见,不能怪你。”陆野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你有什么事这么急——遇到麻烦了?”
“没有。”齐燕白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道:“一点私事,我自己能处理。”
陆野是个相当独立的人,跟人交往时也大多直来直去,很少绕弯子。既然齐燕白说自己能解决,所以他也没有过多追问,只确定了他没有惹上麻烦就好。
陆野原本打算晚上请齐燕白吃个晚饭,但既然他临时有事,陆野就只能暂时搁置这个计划,转头回家。
他还没买房,就在离分局不远的小区租了房子,交通便利,上班也方便。新城区这边的集中住宅并不多,掰着手指算算也就五六处,陆野租的小区是前年刚交房的,里面的入住率不高,一入了夜就显得黑漆漆的。
物业岗亭的保安天一擦黑就开始打瞌睡,安保工作几近于无,小区门口的多功能食品车多得几乎要排成个小夜市,俨然已经成了气候。
陆野独自一个人住,平时懒得做饭,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门口随便买点什么对付一口。他像往常一样在烧烤车前面停下脚步,正想点单,却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齐燕白的嘱咐,于是脚步一挪,又往前走了个摊位。
“一锅生滚粥。”陆野扫了下摊位车上的付款码,点单道:“要菠菜猪肝的。”
摊位车没有堂食桌,一应餐点只能外带,陆野从摊主手里接过外带的砂锅,转头抄了个近路,从侧门回了小区。
深秋天黑得早,小区里地灯还没开,只有几条主路上的路灯亮着。陆野穿过一条楼间的小路回家,离得老远就看见自己家楼下的路口停着一辆深蓝色的皮卡,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楼前的台阶下,一半被楼前灯照亮,一半隐在夜色里。
摞高的箱子旁边站着个年轻男人,他微微弯着腰,单手撑在行李上,正在轻轻喘着气。
陆野眼睛微微一眯,觉得这人实在眼熟。
陆野回来前,齐燕白已经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但他东西多,又只有一个人,工作效率实在堪忧,努力了半个小时,连一半都没搬上去。
他平时运动量不大,独自一人搬家显得格外吃力,正靠着行李发愁,就听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齐老师?”
齐燕白循声回头,只见陆野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他单手拎着保温袋和外卖,正意外地看着他。
“野哥?”齐燕白显得很惊喜:“你怎么在这?”
陆野没想到齐燕白会“先发制人”,闻言愣了一瞬,才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又偏头示意了下旁边的高楼,说道:“我住在这。”
“好巧!”齐燕白眼前一亮,说道:“我今天刚好搬过来。”
齐燕白说话的声音还有点不稳,额上出了一层薄汗,柔软的鬓发有些凌乱地黏在耳边,脚边堆着大大小小的零碎东西,台阶下还有十几个用油纸包装得严严实实的画框,看着大包小包,确实是像搬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