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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当然不会真的跟几幅画吃醋,但齐燕白却对他难得展现出的小脾气极其受用,闻言眼前一亮,几乎立刻就黏黏糊糊地凑了上来。
“哪有的事。”齐燕白笑眯眯地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一本正经地跟他表忠心:“当然是你重要,如果你不喜欢,我把它们都烧了也行。”
齐燕白一直都知道,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喜欢这些作品,在意这些画,也都是因为它们是陆野的衍生品,无论这些东西当初耗费了他多少心血,承载了多少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要陆野不喜欢,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舍弃它们。
他的喜欢从来都是这么直白又单纯,干脆利落,不留任何余地,陆野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于是低头朝他笑了笑,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
“那还是算了。”陆野语气轻松地说:“留着当纪念吧。”
说话间,画室里的收纳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工作人员把挂在画室中央的那副《旷野》从墙上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然后搬到了客厅,开始打包。
保护用的防尘罩一层层套上去,工作人员在外包装上贴上收纳的封条,陆野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发现他们越缠越严实,这才意外地挑了挑眉,问道:“这幅画也收起来?我以为你想把它挂在客厅里。”
新房装修的时候,齐燕白现巴巴跟装修公司提过,说他要把客厅沙发后的墙面部分留白出来,用以挂他的作品。陆野原本以为他是想挂这幅画,但现在看来,齐燕白好像另有安排。
“这幅还是算了。”齐燕白眯起眼睛在陆野身上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明明之后总要来咱家玩儿的,让她看见多不好。”
齐老师的理由光明正大,但陆野显然更了解他,闻言挑了挑眉,反问道:“是不好,还是你不想给别人看?”
这个问题的答案齐燕白和陆野彼此都心知肚明,齐燕白抿着唇,跟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说道:“最主要的是——其实我手里有另一幅更合适的作品。”
齐燕白卖了个关子,但也没让陆野硬猜,很快就自己破功,邀功似地朝陆野眨了眨眼。
“之前参展的那幅画,你还记得吗。”齐燕白说:“那幅画我没签售卖协议,展会后已经从主办方那要回来了。”
“那幅日出?”陆野笑了笑,说道:“好像大小确实更适合挂客厅。”
他没提这两幅画之间的区别,只说大小,就好像他真的不在意这两幅画背后承载的东西一样。
齐燕白的心被他这种不着痕迹的纵容融成了一汪水,软得一塌糊涂,不由得搂紧了他的腰,很轻地在他胸口蹭了一下。
“对,就是它。”齐燕白笑了:“说起来,那幅画还没命名,我准备把命名权交给你——你想叫它什么?”
陆警官长这么大,顶多给小区里的流浪猫狗起过名字,还从来没涉及过这么“高雅”的起名对象,闻言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惊才绝艳的名字来。
“一时半会儿我上哪想得到。”陆野笑着跟他打商量:“要不你让我翻翻字典?”
“叫什么都行,反正只有我们自己看。”齐燕白不依不饶地说:“你第一反应是什么,我们就叫它什么。”
第一反应?陆野眨了下眼,几乎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冲动而漫长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