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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俊没让步,又问:“你是不是答应时爷了?”
高策闭了闭眼,他这次的声音低了点:“行了,大俊,你先……”
“你们说清楚,我不想被蒙在鼓里。”牛小俊语速飞快,“策哥,你应该是这个房间里最明事理的人。现在是资本的时代,怎样发展最好,你比我更清楚。”
高策抬起头,这次他看向牛小俊的目光认真了些,他说:“我们下次聊这件事,你回去冷静下。”
“我不需要冷静。”牛小俊语气不耐,高策的态度让他很不安,“我倒是觉得你们都不冷静,只有我清醒,最搞笑的是我没想到你会觉得时爷那种蠢念头可行?”
时烨厉声打断牛小俊,“你不要一口一个蠢蠢蠢,我告诉你牛大……”
“大俊啊——”高策把声音抬高,打断了时烨的话。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理解,我到现在其实也没办法很好消化。”
高策站起来,拍了拍牛小俊的肩,他的语气很沉:“我只能告诉你,我那个跑掉的老婆前段时间没了,人是没了,但她还有个愿望留在这儿没带走,我欠她挺多,欠人得还。这件事有我和时烨的私人感情色彩介入,所以我会争取用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去处理好,好吗?”
牛小俊愣了半天,才喃喃地,有些底气不足地回了一句:“我……我觉得你们处理事情不能这么情绪化,感情用事,这毕竟是……”
“就算是资本时代,大家也要讲感情吧。”高策笑了下,“情绪化也没什么不好,乐队如果不情绪化,那你要他们拿什么玩摇滚?”
牛小俊看着高策的眼睛,一时间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第五十四章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乐队都在准备那张Color,巡演的事情暂时放了下来,高策承诺了,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谢红的离开对时烨影响很大,那种改变是悄无声息地影响生活的。
那段日子的时烨一直处于一种很危险的爆发点,盛夏能感觉到他很急切。时烨总是睡不好,半夜醒过来发呆,有时候会把盛夏叫醒,有时候不叫,就那么坐一个晚上。不叫的时候他会发呆到天光渐明的时分,再轻声把盛夏吻醒,说:“你抱我一下。”
他总是做噩梦。
梦到谢红,父母,沈醉。梦到血,舞台,医院,雨天。
盛夏一周陪时烨去见一次温冬,做一个小时的心理咨询。温冬告诉盛夏:其实不能定义时烨处在一个不好的状态里,他只是憋了很久很久,他需要慢慢清理自己,重建自己。那个过程需要多久,谁都说不清。你陪着他,你要多带他出去走走。
盛夏听了温冬的话,磨了很久,让时烨带自己去逛时烨记忆里的北京。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有时烨以前常去的服装学院后街的小吃店,钟正学校旁边的电玩室,还有肖想卖过打口磁带的天桥。
盛夏自作主张地买了一个大鱼缸回家,养了很多热带鱼。鱼缸搬回来的那天时烨发了很大的火,盛夏一边小声哄他一边让师傅继续装,后来时烨倒是没再挑过那个鱼缸的刺,非常自觉地定时喂鱼,根本不用提醒。
他们接的工作少了很多,盛夏推掉了一个很火的综艺,推掉了一个音乐竞技比赛,推掉了电影配乐制作邀歌,推掉了高端香水品牌的合作……他推掉了大把露脸赚钱的机会,和时烨待在家里写歌喂鱼。
他们写歌的地点都很奇怪。
那天盛夏带时烨去他教过钢琴的培训中心楼下吃据说‘好吃得我梦到好多次’的家常蛋炒饭。时烨试过以后觉得很难吃,只觉得店里的酸梅汤还勉强可以。等吃完了,他们进了培训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