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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解释,就算不说出口,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穆常影伸手帮他整理好了滑下来的衣领,然后把床头柜上盛着温水的玻璃杯放进他手里:“你该庆幸把你买下的人是我。”
棠未息握紧了杯子,仿佛水的温度扩散到手心再蔓延到全身。他早渴了,于是大口大口把水喝完,顺便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理顺穆常影这句话的意思。
是因为买下他的人是穆常影,所以他的这些错误都能得到原谅吗?
穆常影还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他忍不住求证道:“穆先生的意思是……”
“明天好好准备吧。”穆常影起身走到衣柜前换衣服,扭头看了眼棠未息身上的穿着,顺便拿了套干净的衣裤给他,“先将就着穿我的吧,你换下来的衣服我等下让人一并拿去洗了。”
棠未息愣愣地接过衣服:“穆先生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穆常影关衣柜门的手一顿,似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提出这个题。
也不是没人这样问过他,只是除了第一个,再往后有人这么问他,他会一律给出同样的回答。
“不是。”穆常影点燃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出缕缕烟雾。
烟雾缭绕中,棠未息的脸开始变得模糊,仿佛站在面前的人和平时带上来的人并无二致,都不过是自己用来消遣的玩物而已。
这生活真无趣,纵使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也难逃夜里突扯回忆二字。
穆常影推开玻璃门,走到外面阳台上靠着护栏看着街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一支烟很快便抽完了,他把烟头摁到烟灰缸上,回身走进房间,结果发现棠未息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你怎么还不回去?”穆常影关上阳台门,半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拉开床头柜把钱夹拿出来,抽了沓一百块递到棠未息面前,“抱歉,一时忘了。”
“不是……”
“拿着。”穆常影直接把钱拍到棠未息抱着的衣服上面,然而棠未息往后一躲,红色的纸币顿时散了一地。
“我不是要钱。”棠未息低下头盯着脚边的纸币,有一张甚至还伏在了脚背上。他往后挪了一步,那张纸币飘飘然落到地面,和其他几张覆盖在一起。
“别玩欲擒故纵这一套。”穆常影十几分钟前的温和眼神此时已淡然无存,“换好衣服就离开吧,别逗留太久了。”
他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隐匿在厚厚的地毯中。
棠未息在原地又站了很久,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能说变就变。
他把手上穆常影塞给他的衣服叠好放回衣柜里,然后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钱,整整齐齐地码好放到床头柜抽屉里。
浴室的灯还没关,他进去换回自己的校服,打算把只穿了一会儿的睡袍拿回家洗干净了再还回来。
出浴室的时候棠未息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以为是穆常影回来了,然而还没抬头,首先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哎哟,怎么还有人在呐?”
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棠未息认出她身上的衣服,正是酒吧的保洁工人统一的工作服。
他拘谨地对她点了点头:“麻烦您清洁房间了,我先走了。”
“哎哎哎请等下,穆先生吩咐说要洗的校服不会是你身上穿的这套吧?”保洁阿姨眼尖,叫住了棠未息。她踏进浴室开灯看了看,又探出头来:“没错,浴室里没挂着,你怎么把它给穿上啦?”
棠未息想不到穆常影真的考虑周到,他摆摆手,说:“不用了阿姨,我穿回去自己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