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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十八也不便勉强,世子嘱咐过十八要好生款待先生,只是先生不打算跟世子告别便要匆忙离开吗?”
景渊正要回答,忽然有人策马狂奔而来,定睛一看原本是顾北,他在他们面前险险勒住马,冲着景渊单膝下跪,说道:
“侯爷,我家公子出事了,还请景神医立刻往庆双胡同一趟。”
景渊和元十八匆匆赶到庆双胡同的宅子里,见顾桓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顾萍依坐在床沿握着他的手,脸上泪痕犹未干。景时彦把完脉后让郁离把药箱打开,取出金针,顾萍依和景渊退出门外不干扰景时彦,景渊这才低声问顾东,顾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顾东道:
“小的也不知公子和阿惟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阿惟姑娘走了,公子就这样了……”
“那阿惟呢?她去哪里了,走了有多久?”
“小的不知她去了何处,只知道她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景渊看了看坐到榆树下藤椅上的顾萍依,对元十八道:“还请元兄马上派人去寻回阿惟姑娘,找到后不要惊动她,且暗中保护着,她要去哪里都跟着;另外让人送信到建业上官府,让上官寻到寿城来一趟。还有,恐怕要借用元兄驯养的海冬青传书把远在马口重镇的镇南王请回建业,顾桓这种境况,怕是越早送回建业越好。”
元十八点头同意,下去吩咐人马上去办,景渊执笔亲手写了一封短信交给元十八,他抬头看看天色,看来今日是走不成了,这时景时彦从里间出来,顾萍依连忙走上前用询问的眼神紧张地看着他,景时彦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走到顾东面前板着脸问他:
“顾桓几天没睡了?”
顾东嗫嚅道:“三天两夜。”
“这两日可有正常进食?”
顾东看了看顾萍依,沉声道:“公子在安阳派人救了杨旻后听到三和镇出事便马不停蹄地赶去,期间没有吃什么,一直到他把阿惟姑娘绑上马到了寿城,恐怕也还没有进食……”
“那个碗不是用来装吃食的?”景渊皱眉看着地上翻侧的汤碗道。
“应该不是,我家公子他讨厌吃葱。”顾东的视线落在那碗边的葱花上。
“不吃不喝,他顾桓是铁打的不成?”景时彦骂道:“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活该病倒,被七情焚内伤心,抑郁伤及脾胃肺腑,本就思虑过重心神损耗极大的人,勉力支撑到如今,所以才会吐出了一口心头血,昏迷过去!”
顾萍依的脸色刷一下白了,抓着景时彦的袖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想开口说话,却咿咿呀呀说不完整半个音,景时彦拍拍她的肩对她说:
“不过也不要担心,老头我给他施了针,性命会尽量保住,不过几个时辰之内应该不会醒来,身体比较虚弱,需要用上好的药材来治疗,最好尽快把他送回建业,怕只怕日后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个把不足之症……”
景渊一把扯开他,压低声音骂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你没看见她快受不了了!”转而对顾萍仍说:
“夫人见谅,我这叔公口没遮拦,说话不知轻重,顾兄吉人天相,相信不日便会好转,在下尽快送顾兄回建业事宜,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顾萍依含泪点点头,景渊正要告辞,景时彦却发挥他事事八卦的好奇本性搭上顾萍依的脉门一边絮絮叨叨地问她何时喝下失声药等等问题,景渊刚离开庆双巷回到元十八的府邸,刚和元十八在书房商量完便有管家来报说歇息在客房的明澜那边出了点小问题。景渊于是和元十八过去看个究竟,还没到房门便听到阿一清脆的声音传来:
“说了你的哑嬷嬷不在,顾桓也不在,你是不相信还是怎地,见不到他们就不喝药是不?那好,你不喝我喝,你真要病死了这世上就清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