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大笑,阿惟黑了脸,骂道:“不许说我兄弟闲话,谁再说我揍谁!”
“好了,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孟东来打圆场,问阿惟道:“不过说真的,这半年来书院来了不少新的夫子,发生了不少事,到底有没有那位什么顾桓还真不敢说。”
“书院旁的顾氏老宅,不是前一阵子才闹腾了一番么?听说无端地立了一座无碑新坟,有点悚人。”许仲文道。
阿惟的脸色变了变,很快不自然地笑了笑掩饰过去,转身走开去帮阿一的忙了。
“说到新来的夫子,玄林院那位真是占尽了风头。”许仲文叹口气说,“可怜我那杜家小妹,本来是与我竹马青梅的,刚到书院就被人勾掠了魂魄,唉……”
“嘘,小声点。”孟东来道:“本来觉得书院招收女子认字读书是教民开化的好事,虽然男女分开住宿和上课,但平日还可以见到不少女子秋波流睇婉约生情的目光,可瑞似乎除了玄林院那位,天下再无男子一般。”
“你见过玄林院那位夫子?”方旭问道。
“见过,”许仲文一脸苦相,“还不如不见。”
“为何?”
“人间绝色。”
正喝着茶的方旭一口茶喷了出来,和孟东来面面相觑,“你是中邪了还是怎的?竟然也好起男风!”
“若是你见过他的人,然后再看他的字和画,你就会知道,字如其人,人如其画,绝色。”许仲文眼中尽是由衷的羡慕,“前两日秋梨院还有两名女学员为争他的一幅字来临帖大打出手,管事请他来劝架和安慰当事人,他只冷冷说了句‘被砍伤了不找拿刀的人晦气反倒要和卖刀的人算账,这是什么道理’便拂袖而去,你们猜猜结果是什么,结果居然是秋梨院的那些无知女子更疯狂的追棒,就连音律课都不上跑去趴在矮墙上偷看习字课。”
“疯了么这些无知女子?”孟东来惊叹道,“院士大人也不去管管?”
“怎么管?玄林院那位并无犯错,而且这样一来,更有不知多少女子愿意抛开身份前来就学,恐怕是院士大人也乐见其成。”许仲文道,看了方旭一眼,却见方旭的目光越过自己飘向正掀开帘子走进后院去的某人身上。
后院中,阿一正在使劲儿地劈柴,无奈柴刀又重又钝,老半天才劈完了那堆柴的一小半,放下刀抚着发红的手掌,其中已经起了两个小水泡,疼得她直皱眉。
方旭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俯身拿起柴刀道:“吃饱了饭,正好练练筋骨,你走开,这柴我来劈好了。”
阿一愕然抬头看他,他一笑掩饰住那丝尴尬,把木柴放好扬手便干脆利落地劈好,“你不知道,我在家里经常就做这个,对了,我家有几个大园子的梨树,等秋凉了我摘一筐与你尝尝如何?”
见阿一不语,他又说道:“你那兄长真是的,也不看你孱弱至此便拖你同来此处当杂役,对了,你到底满十六了没有?”
阿一无语,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上的柴刀,他避开道:“你帮我把书拿去玄林堂,我练完筋骨便去习字,麻烦你了。”
“管事知道了会被骂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阿一粗着嗓子说道,方旭笑道:“你既然知我好意,那便帮我跑一趟。”
这沉默寡言眉清目秀的“童工”,着实让他没由来地有些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