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恭喜院士,夫人生了个小千金!”
他一拂衣袖,径自走了进去。产褥中的妇人鬓发俱湿脸色苍白,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小荷,早知道因为这样害你差点丢了性命,当初我们就不要她了!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摇床中的婴儿忽然放声大哭,哭声震天。他皱着眉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东西,妇人轻声说:
“泓,抱过来……”
他把孩子抱来她身边,她安抚地拍着婴孩,说:
“不哭啊,你爹吓你的,他疼你还来不及呢,就像疼娘一样。”
婴孩忽地停住了哭声,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着妇人,脸上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无比可爱的笑容。她和他当即愣在那里,随即相视而笑,甜蜜而舒心。
就是这样,我出生了,上一辈子在医院,这一辈子在书院。
我的父母,是夏泓和沈小荷。
小荷生我时疼痛了两天两夜,据说当时忽见有蜻蜓当风破窗而入我就呱呱坠地了,于是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叫我小蜻蜓。夏泓却给我改了一个很别扭的名字:夏晴深。俗不可耐啊,我想,谐音歧义光是随便拈来就一堆了:一往情深,情深几许,情到深处……然而我那温婉美貌的娘却是嫣然一笑,甜在心头。
有父母如此,夫复何言?
我的爹爹是扶风书院的院士,即一院之长,但年纪尚轻,在我甚是怀疑他的学问见识之际,碰到书院里的学子,他们都会拉着我说:
“蜻蜓儿,你爹一代大儒,实乃吾侪之偶像啊!”
我不置可否,不过我那爹爹的确是很宠我,无他,他对我娘言听计从,我娘对我言听计从,所以,就等于……偶尔也有意外,就是当我拿我娘的胭脂给他学生的作业作朱批被他发现时,他暴跳如雷,指着我大声说:
“你怎么敢拿你娘的上好云霓胭脂作朱批?”
小荷闻声赶到,看着那纸上殷红的字迹,嘴角微微发颤,眼带泪光,看着夏泓说:
“泓,我们的女儿,会写字了……”眼光随即转为欣喜。
夏泓一愣,看着纸上的朱批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个不小的惊吓,因为那时我才三岁。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到了五岁都不会开口说话,为此我娘不知急出了几根白发。书院里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以为夏泓生了个哑巴女儿,深表不幸,因此对夏泓宠爱纵容我也觉得那是无可厚非的。
那一天是书院里对即将赴秋闱赶考的学子进行口头考核的日子。我爹带着我坐在书院议事厅,在座的还有书院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考核开始了,学子们逐一进入议事厅接受各位老师的考核,内容多是论及时政,我实在没有听下去的兴趣,打了个哈欠正要起身离场时,忽然听到一学子谦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