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寂静的夜来临时,她的听觉、她的嗅觉……
甚至她的整个神经器官都在违背主人的意愿,去触碰、去了解海月的一举一动。
别墅区的夜晚实在是太宁静了,静的连树叶随风簌簌而下,落到窗台上的微小动静都能听到。
这就导致叶妆能清楚的听到海月的每一根触手摆动的声音、嗅到她身上不远不近的海腥味、看到昏暗的光线照在她水母的身体时的微微反光。
兴许是在大海里遨游惯了,海月对小空间的感知能力很弱,刚刚睡下时在模仿叶妆的动作,所以还算老实。
但等她睡实了,伞盖就不受控制的在舒张在呼吸。
这就导致她的水母床跟叶妆的床离得越来越近,最后紧紧毗邻。
而伞盖之上的女人,也很没睡相的在乱动。
等叶妆意识到自己依靠房间里细微的声音,默默在脑内描摹了半晌海月的身姿,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她忍不住睁开眼睛。
海月此时正好朝着她的方向侧睡,清冷的月光落下,衬托的她的皮肤愈加冷白。
保持一段时间巨型水母的状态后,她的人形似乎凝实了一些,已经看不到隐约的器官了。
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睡觉时尽量别朝海月那边滚后,叶妆背过身,合上了眼睛。
睡梦中,那种飘荡在大海上、随波逐流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跟之前不同,这次叶妆的梦并不平静舒适。
从一开始,天边就压着厚厚的云层,整片海洋都被笼罩在阴云之下,有几只海鸥在呜呜渣渣的大叫,风和海水都不安宁。
她这次她在梦中使用的是人类的形象。
对于广袤无边的海洋来说,一个浪头打来,她随时可能会死。
这个梦太真实了,叶妆的神经从未如此紧绷过。
叶妆拼命的在水里游动,却感受到身体好像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力气也越来越小。
她不想死。
于是拼了命的向着太阳所在的方向游动,但水下看不见的、足以遮天蔽日、染黑半片海洋的黑影却在将她往水里拖。
势必要将她淹没,让她长久的葬送在大海里。
胸口沉的像是压着千斤重的铁块一样,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叶妆拼命挣扎,摸到一个冰凉软滑的长条状物品后,她眉梢终于燃起几寸笑意。
“海月!帮帮我海月!”叶妆在梦里大声呼号,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底气。
不过一想到水母小姐就在附近,她的伞盖完全张开就能变成拯救自己的求生小岛,她心里就自然萌生出许多力量。
“我在。”好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给叶妆无限的坚强和勇敢。
不知是自己变强了,还是由于畏惧海月的存在,一路追捕她的黑影也不甘心的从深海中撤离。
跟随着黑影,暗沉的云,嘶吼的风尽数撤去。
叶妆心里一喜正想跟海月分享这个喜讯,谁知拢着她腰的透明触手也一并不见了。
大海也恢复到恍如镜面的宁静。
翌日醒来,叶妆整个人身子又酥又麻,像是经受了长达八小时的按摩一样。
她掀起眼帘,而后怔住了。
自己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滚到了海月的伞盖上,整个人陷入到了透明的‘水床’中。
海月的女体被她从伞盖最中心的位置挤到了边缘,要不是膝盖以下与伞盖上的消化腺相连,恐怕她都要从自己的水母伞盖滚下去了。
梦里的自己唐突美人是最亏本的事。
她一没享受到这个欺负她的过程,二要替梦里的自己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