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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过枕头睡下,却一夜无眠。心里乱哄哄,明知道一切纷乱情绪的端口都在他那里,他握在手里却没有给她理清楚。而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却无法再多走一步。
第二天她醒来时,第一眼就往沙发那里看过去,可是空空的,连他的身影都没有留下一个,甚至看不出有睡过的痕迹。她一下子坠入了一种失落之中,这时候,范伯庵和叶萍水推门走了进来。
“家霁,我们来接你出院。”叶萍水微笑着说:
“还有一个人也来了,你看看是谁?”
家霁顺着她的目光往门口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脸上挂着浅浅的温暖的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心,看着她,暖暖融融的直到她心里去。
“天朗哥哥,你怎么来了?”她喊道,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叶萍水善解人意地拉着范伯庵去办出院手续,天朗走到家霁面前,坐下来,深深地看着她,说:
“还难受吗?伯父一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我就马上赶回来了。想起以前你病的时候我都照顾了你一段时间才好的,在飞机上时还很担心,霁霁,你真的没事了吗?”
家霁笑着摇摇头,“天朗哥哥,我真的长大了,不是小孩子。爸爸真是的,居然学会了饶舌,一点小病痛就到处说。没有影响你工作吗?”
他伸出手宠溺地捏捏她的脸,“傻瓜,就算是妹妹,也是很重要的。你看,你又瘦了……”
她看着他笑了,笑得纯洁无邪。天朗心里却还是一阵苦涩,不想逼她那么紧,也不想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但是一个电话,他又悬着一颗心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了,就是想看看她还过得好不好……
家霁回家住了两天,最后范伯庵还是拗不过家霁的种种借口,答应让她回自己住的地方。最后这个晚上,家霁走到楼下准备吃饭时,忽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或者思虑过度出现了幻觉,明川居然坐着范伯庵的对面与他谈笑风生。她大吃一惊,用力擦擦眼睛,再看,没有错!只是他穿得就像一个学生,仍然是休闲宽大的裤子,毛衣外面套一件运动服,头发有点长了,笑起来像个调皮可爱的大男孩,一脸的阳光气息。
“站着干什么?”范伯庵对呆立在楼梯上的家霁说,“不认得了吗?这是把你送到医院去的好心人,人家还在医院照顾过你呢!”说着又对明川笑笑说:
“我女儿性格比较内向,但不是个冷淡薄情的人。”
“爸——”家霁皱着眉不满地喊了他一声,一边走下来一边用眼睛盯着明川,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来。明川扬一扬嘴角,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温暖而甜蜜,她的心忽而漏跳了两拍,恍惚回到了那些遍布阳光的日子,他不是那个商场上翻手为云的青年才俊,而是那个会和她爬山,带她到游乐场疯玩,让她量身试衣的明川。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有点眼熟,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范伯庵笑吟吟地说,但是这个年轻人让他很有投缘的感觉,“大学毕业了吗?”
“是的,已经通过了司法考试,迟些会到律师行工作。”明川有意无意地瞟向家霁,家霁气鼓鼓地望着他,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撒谎的本领到底有多厉害。她苦着一张脸,范伯庵不免轻咳一声说:
“家霁,还不谢谢明川?”
家霁想发作,可是又不能把她和他的关系堂而皇之地暴露出来,只得清清嗓子对明川说:
“谢谢你,谢谢你在路边把我‘救’到了医院。”
明川笑眯眯地看着她,“不客气!”
家霁暗自气恼,他顽皮蛊惑的笑容却让她恨也恨不起来。
吃饭时,叶萍水很殷勤地招呼明川,范伯庵看到家霁吃了半天碗里的饭也不见少,他奇怪地问道:“胃口不好吗?怎么吃这么少?”
明川也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