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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怔然,接过香囊,想起昨日临走时顾怀琛仔细地在她的腰带上系上这个香囊,说是也许今后再难相见了,权当留个记念。她没有打开香囊看过,心底的惆怅无法消除,她不想自己的心再乱下去了。
“王妃,今天陵州城防听说很严密呢,进出城门都要检查;而且就在刚才,林总管把府卫全都调了出去,说是要在西宁大街那边搜捕一个什么人,王爷还亲自赶去了……王妃,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流芳什么都没想,径直跑到马厩不由分说地牵出一匹马,朝着西宁大街的兰陵酒庄疾驰而去。街上果然比平时冷清多了,流芳的心当下便紧了紧,到了酒庄她一下马便冲进了小店的后院,推开那扇满是爬山虎的隐蔽小门走了进去。
庭院里异常静谧,初夏时节,花草扶疏绕屋而长,绿意尚未葱茏,然而生机尤盛。庭院中的一荷花小池莲叶田田,水浮绿波,恬静闲适之极,毫无半分刀光剑影的凶兆。她的心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也许,他昨日已经离开陵州了……
此时忽然咯吱一声,一扇朱红雕花门被推开,怀琛走出来,见到流芳的一瞬堪堪定住了身形,那裘白衣在微风中轻扬出一身磊落风流。
相顾无言,流芳不知如何开口,反而是怀琛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琥珀色的眸子中尽是五月晴好的阳光。
“你来了?”他微微笑着,仿佛早已把昨日的阴霾伤感一扫而空,对她的出现没有一丝的意外。
流芳皱皱眉,一把拉过他就往小门外走,“我的马就在店门外,你骑马出城,我给你韩王府的令牌,你现在就离开陵州!”
“为什么?”他顿住脚步,却稳稳地握住流芳的手。
“容遇回来了。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在陵州,现在可能已经派人搜捕你,我不希望你……有危险。”她有些气恼,更有些心焦。
“如果我说不呢?”他敛去笑意,静静地望着她。
“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顾怀琛的生死与韩王妃你毫无半点关系。”
流芳的心一滞,伤怀而带着恼意,看着他,“顾怀琛,你非得这样吗?你明知道我担心什么,你不走,你想要死,也不要死在我的面前!”
“如果真要死在你面前,你会伤心,会难过吗?”他无所谓似的问。
她咬牙切齿,“真是那样的话,顾怀琛,我不会伤心,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忽而一笑,有些凄然,“那样也好,最起码你会记住我一辈子。”
“你走不走?!”她眼眶发红,攥紧了手中的韩王令。
“我说过,不会把你交到那样的人手里,除非,杀了我!”他的眼里尽是痛痛楚,字字掷地有声。
“很好,你学会了如何逼迫我。”她瞪着他,竭力忍住眼框中的泪水。
“我后悔了,两年前放开你是我顾怀琛所犯过的最大的错误。”他说,“现在也许矫枉过正,可是,我不允许自己再一次犯同样的错。”
她转过身子不去看他,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她的心挣扎了动摇了两天,昨日狠下心来以为已经做了个了断,谁知道今日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他执着得根本不像当日那个云淡风轻的顾怀琛!
他扳过她的身子,不意外地见到她眼角的泪痕,轻叹一声说:
“流芳,跟我走。”
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说话。
他俯下头,温水般的吻印在她的泪痕上,她想避开,他却越发拥紧了她。
“流芳,跟我走,好不好?”
她的手腕上一凉,随后一紧,低头一看,一串熟悉的物事套上了自己的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