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道:“离火宗?我倒是没听说过。”
放赶紧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二流宗门,与我们素无往来……这些小宗门原是没有资格乘坐星云舟,不值一提。”
丰点头道:“那我们弟子如何知道?”
放道:“他只说知道,并不熟悉,只是从名字猜测或许有供奉火神……不如叫进来问问。”
“那就叫来问问,如果识路,就带族长去一趟……离火宗?听来便是和火系相关,倒是极有可能供奉得有火神。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过一百年。”
不多时便有一个弟子进来。瞧他模样,却不年轻。
原来这家,和所有其他世家宗门大大的不同,极为低调。并不像其他世家门阀,弄出一大堆什么长老护法,峰主执事之类各种职务。除了一个家主,负责家中,一个管事,负责码头,其余的全部都是弟子。并不刻意排出高低等级。他们的随便一个弟子,放到其他宗门,都是长老级别的存在。
放道:“围兄弟,这离火宗,我也不曾听过,却不知你是如何得知?”他家并无外姓弟子,说来无非是长房二房三房之别,同辈皆是以兄弟姊妹相称。
围哈哈一笑:“说来话长,不过是碰巧罢了。”他笑声爽朗,看来是个磊落豪侠的性子。
“一百多年前,有一次我外出办事,在返回途中,路过一个庄园上空时,一股血腥之气,便是我在空中也能闻得到。当时天已尽黑,下面点点火光却看不分明,我心中好奇,便落下去想看个究竟。”
“我一往下,便看见一群人四处逃窜,看来也是修行中人……不过功法稀疏平常,我也不及多想,只捡一个其中窜得最快的追去,不多时便追上把他拿下。”
“我把那人带回庄园,这一看把我都惊得毛骨悚然……那庄子门前广场,横七竖八摆着一百多具尸,男女老少皆有,鲜血还在流淌,显然是刚遭毒手不久。”
说到此处,围有些唏嘘,“我若是早半个时辰,说不定便能把这些全都救下了。”
他现在说的,和如何认识离火宗全无相关,但这等惨烈事件,还是惊得众人并不言语,只听他娓娓道来。
祝宓此刻自然还不知道,这一百多具尸,便有她的亲家和儿媳。
围接着道:“虽然我家从不管人间之事……但眼前这景象还是让我实在是……实在是难以作壁上观。而且我看那些死者,都是不会功法的普通人……修士残害凡人,这等卑鄙龌龊行径,着实叫人义愤难平!”
“我问他是什么人?为何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那人只说是离火宗的人,并不肯多讲……我也不知他所言真假,但见他穿的衣服,有些火焰标记,的确像是宗门之类的统一装束……由此便记下了这个离火宗。”
“只不过,我毕竟是路过偶然撞见,还要着急赶回,也就懒得分辨他说的真假……嘿嘿,我顺手就把那人灭了。”
“我进庄园探寻了一圈,并无一个活口,当真是满门尽灭……心中便生出了一些怜悯之情,随手做了个简单阵法禁制,让这庄园百年不变……一来免去那些人被野兽啃食,二来想他庄上若有人在外未归,回来也知晓个缘由。”原来这围,在家,本就是负责四方山的阵法禁制施设,原是信手拈来。
“所以这灭门惨案,究竟是不是离火宗所为,只是那人一面之词,我并不确定。但想来那附近有个离火宗,应该不假……至于有没有供奉火神,还是要去看了才知。”(参见章杀猪)
祝宓点头,“你既然说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那只要有供奉我家先祖,时间倒是够的。至于那些恩怨是非,我懒得去问。眼下什么也比不上我那孩儿。”
丰点头,“围老叔,你既然知晓这个离火宗,就算不知具体位置,大致方位总是记得。”
“这个自然,我完事后返回四方山,飞行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算来是在巴国境内。”
祝宓也是吃不得冷豆腐的火燎性子,眼下更是急切,听罢便道:“那我这就去巴国找离火宗,有事再来问你。”
说罢带着四名侍从一飞不见。
丰摇头苦笑,嘴里念叨,“五,四,三,二,一,回来。”
果见祝宓又一闪出现在丰面前,正欲开口,丰道:“一路向东便是巴国。”
祝宓点头,这次向着正东而去,终于消失天际。
一个时辰之后,祝宓眼见下面有城镇模样,规模甚大,便落了下去。
她贵为火神族族长,又有四个黑衣蒙面女子前后相护,气场这一块,自然是拿捏得死死的。
这寻常百姓,一见她模样装束,就知绝非普通人家,第一感觉便是——惹不起!故而远远见她,便顺着墙根低着头躲避。
祝宓暗自纳闷,自己又没凶神恶煞,为何这些人倒像是见鬼一般,一个个避之不及的模样。
好在一辆牛车此刻慢悠悠对向而来,她站在路中,那牛车却避不开她。那车夫见她模样,并不敢开口叫她让路,终于慢悠悠停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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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开口,车夫突然跳下牛车,对着车内一句:“先生稍等,突然腹中剧痛难忍,容我先去上个茅房。”说罢一溜烟便跑不见。
“当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车内一声并不严厉的呵责,车帘掀开,一个老头与祝宓四目相对。
只见那老头,头戴葛巾,一身灰色布袍,眉疏眼细,酒糟鼻,山羊胡,正是教洪浩识文断字的岑老夫子。他来此访友,却不料与洪浩他娘碰巧撞见。
老夫子一见祝宓,便知道车夫是心中惧怕,借口屎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