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离我坐那么远做什么。”他躺着没动,眼睛也一直闭着。
一个才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又要奉献给佛的人,——确实怕什么。犰犰抱着妈*骨灰瓶抬脚走进去。
里面的格局就像一个小蒙古包。下了三节台阶,犰犰站在木板边,居高临下看他。
他睁开眼,手,拍了拍木板,“坐下来,跟我说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平缓又谦卑。
犰犰席地坐了下来,“这话,说来话长——”
当高犰对某人报有极致的同情,她是不会对他撒谎的。简单说了下自己在绒布寺的经历,当然,没说姻缘,没说胡来,只谈为母亲守愿。
他轻轻笑,“妙吉祥,——”三个字从他口里流转而出,“我们确实很有缘是不是。”
这个问题犰犰没有答。就算对他给予极大的同情心,可,与他结缘,不是好事。
他又想撑起身子,犰犰压住他的袄袖,“你别乱动。你家里人也奇怪,不能等你稍微恢复一点再送来受戒?这样虚弱,高原气候也受不了啊。”
他摆了摆手,“讨人嫌的人也就不在乎受不受得住了,反正马上要死的人——”
犰犰听这话儿心还是发酸。
他突然右手向上撑了撑,这样佛袄袖就向下滑了下来,露出他那皙白纤细的手臂,他将手臂关节内侧递给犰犰看,
“你看,这里有一条线是吗。”
犰犰仔细看,确实,手臂关节内侧,往手掌方向大约一寸左右的地方,有一道类似于刀痕或手指甲划痕的线。非常明显。
“这是什么?”
“处男线。”
犰犰一愣!望向他,———此时的他,——犰犰心真实那么一揪!——笑得多像个孩子,那样真那样真,——
“我是吸过毒,命是毁了,可是,这身子是干净的,对得起佛。”
犰犰不知怎么的,就点了点头。个傻子,她还有些脸红。因为,照他这么个说法,她要把佛的脸丢尽了,简直堪称fang荡。还有,傻子现在有点想狡辩,我如果有处女线,也不是yin乱搞没滴,是跑步跑没滴———咳咳,看吧,也只有犰大傻子这种时刻能想起这!
不过,也就是因为她一下想到了自己,分了心,才没注意到,接下来,他又说了句,“也,对得起你。”犰大傻子还没会过来!“诶!!”他竟然突然像拼尽全力一样猛地向她扑来,却是一把抢走她怀里抱着的妈妈的骨灰瓶!
待犰犰会过来,就见他剧烈啜息着抱着她妈妈的骨灰瓶面向里蜷缩着,好像死也不松手。犰犰急了,扑*子就去抢,“你,你抢我妈*骨灰瓶干嘛!还给我!”
他抱得好紧,就是不给。犰犰双手也握住了瓶颈。此时,两个人就像两个打架的孩子,激烈地抢东西呗,我要,他不给!
犰犰最后都整个人跨趴在他身上了,“给我!!”
他真固执,也不做声,就是紧紧抱着不松手,
高原地区呀,说实话,都不是有身体的好底子,这么一折腾,犰犰也是气啜,她搞累了,也搞烦鸟,直起一些身子,就骑坐在他身上。突然好生气,重重打了下他的屁股,“真不该同情你!!你就是个畜生!你抢我妈*骨灰干嘛!神经病!”
她才是个神经病,骂完了,积攒点劲儿又去抢,
说来,这个时候的他真是拼了死命!你看,脸通红,啜到不行,却死磕着就是不松手,也不知道为什么。
犰犰俯*,决定改变策略,可怜兮兮地哄他,“你到底要怎么样嘛,你这样对我妈妈不是伤我的心吗,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的,要不,我刚才也不会走进来了,是不?你好好说,我能帮你一定帮!”
他啜着气,看她,这时候,他本就红的唇越发红!“犰犰,你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主儿,好心也是一阵一阵的,你说不怕我,其实你怕的要死。红被子烧了是不是,你还是怕我缠着你———”
犰犰恨死了!又打了他一下,“红被子不是我烧的!”
“我敢肯定,把你妈妈的骨灰一还给你,肯定就再也见不着你了,你躲我躲得老远老远!不能给你,必要时,我还要吞了你妈妈的骨灰,你就永远不会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