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人懵了下道:“我并未熏香,王爷。”
薄澜息脑海中一片乱麻,反应迟钝许多,良久方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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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回宫的皇帝却并未回自己的寝宫,反倒朝宫城西北角去。
老内侍张安泰在身后犯嘀咕:这个方向唯有太皇太后的慈裕宫……老娘娘避世礼佛多年,连登基大典都未曾露面,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一番通传过后,薄澜悬面对自己的祖母,忽地屈膝跪地,行了个稽首大礼。
太皇太后二十多年不见自己这孙儿了,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却乍然受此大礼,一时愕然道:“皇帝这是?”
薄澜悬低声道:“孙儿有一事要求皇祖母。”
他稍一顿,又强调道:“性命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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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日卯正时分,晋王府总管刘多全隔着帷幔压着嗓子道:“王爷。”
话音刚落,床幔便被薄澜息抬手撩开了,男人下床往外走,示意他出去说。
刘多全一怔,暗自打量这位主子——眼下隐有青黑,加之动作如此迅速,倒似一夜未眠的形容。
也是……一个时辰前才叫了最后一次水,的确血气方刚。
薄澜息晓得刘多全并非没有分寸之人,这会子叫起定然有事。
果然听老总管禀告道:“王爷,马公公方才来了趟,说是太皇太后传王君入宫叙话。”
薄澜息眉心一凝,他那位久居佛堂、不问世事的祖母这是做甚?
说是传王君入宫,可依照规矩他也该同去,薄澜息略一思忖正要应下,外头便匆匆跑进来个人。
“殿下,”来人身着劲装,是个颇为英俊的年轻郎君,扬唇笑道,“今儿良崇找了几个人打马球,殿下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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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影明明灭灭,江雾萦头有些痛,恍惚间察觉似乎有人伸手碰了下他的前额,掌心带着凉意。
他勉力睁开眼,便见三张脸离自己一般近。
“……”
“雾萦,雾萦?”周川原忙道,“你怎么突然发高烧了?我们都吓一跳。”
江雾萦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但大概也晓得自己生病了。
“要不还是送校医院吧。”蒋关城提议道。
寝室是上床下桌,三人还踩在椅子上,蒋关城正打算与周川原一道将江雾萦抬下床,后者便直接伸手将江雾萦连人带被子整个抱了起来。
蒋关城:“?”
他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周川原毕竟隔着厚实的绒被才抱的,况且江雾萦这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便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