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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萦惊骇,唇却被来人一把捂住,对方见了他的装扮后有片刻失神,继而低声道:“别喊,是我。”
江雾萦定神一看,在对方放下手后难以置信道:“……晋王爷?”
车外的宫娥、内侍、金吾卫皆已被薄澜息带来的兵马团团围住,薄澜息同样甲胄加身,低声道:“江雾萦,是薄澜悬逼你的,是不是?逼你和离,逼你入宫……我现在就带你走,去江南隐居,好不好?”
江雾萦无声瞧了他一会儿,轻声道:“是我心甘情愿的,无人强逼我,晋王爷。”
薄澜息岂肯相信。
他早认定了是薄澜悬的阴谋诡计,让那什么劳什子巫祝卜卦来破坏他与江雾萦的婚姻,又仗着江雾萦无人撑腰,便强行将江雾萦捆在身边一辈子。
他径自道:“我带的人不多,你随我下车,趁薄澜悬还没到,我们立刻离开皇宫。”
江雾萦来不及拒绝,便被他捉住腕子往外带。
可车门打开的一瞬,便见薄澜悬高居马上,沉默地凝视着他们。
“薄澜息,你要造反吗?”
车外已形势逆转,薄澜息的五百府兵被虎贲郎制住。
他意欲在重重宫禁之中将君后掳出去,靠这点人是绝无可能的,唯一能利用的便是从闯宫到薄澜悬赶来的时间差,速战速决,才有一线希望。
他算好了大婚之日宫内容易人仰马翻,算好了从东安门到慈裕宫距离很短……却漏算了薄澜悬会不顾礼部拟定的仪程,会等不及江雾萦抵达三春殿,才一小会儿便巴巴跑来迎自己的心肝宝贝。
薄澜悬伸出手道:“萦萦,到九哥这里来。”
薄澜息立刻将江雾萦往身后一藏道:“薄澜悬!你不顾君臣之分,不顾兄弟之伦,兄夺弟妻,君夺臣妻!你有何颜面让他过去!”
薄澜悬手中长剑出鞘,指着他颈项道:“把你的手拿开。”
薄澜息一动不动,沉浸于自我感动中,宁可血溅当场也不愿卖兔求荣。
江雾萦望着他坚毅的背影,百感交集地喟叹了声。
“晋王爷,我可以起誓,我坐上这重翟车,的确并未遭受任何胁迫……你走吧,他不会为难你的。”
薄澜息双拳攥紧,咬牙道:“怎么可能啊江雾萦?我们才和离多久,你便有意于他了?”
江雾萦嗓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语气不解道:“无意便不能成婚吗……可我入晋王府时,对你也是无意的呀。”
薄澜息:“……”
“何况我虽迟钝些,却也明白谁待我好……晋王爷,他同你不一样。退一万步讲,哪怕没有他,我也不想同你走。”
小兔子声音软软的,却字字都精准扎在薄澜息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