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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儿,怎么回事?”洛正刚由杨氏搀扶着,这几日都卧榻休养,气色很不好。
“姐夫,我又不是去赌、去嫖,我只是和三五好友吃酒、游玩,为何不支给我银两?”杨如海咄咄逼人地问。
“如海,有话好好说,别毛毛躁躁的。”杨氏训道。
洛云卿一直静静的,这时浅浅一笑,“舅舅,和三五好友吃酒,就来凤凰楼,我分文不收。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家,不是吗?”
杨如海道:“那不是每日都吃酒嘛,或在秦淮河泛舟,或去京郊游玩,还要买东西。这一千两已经省着用了。”
她笑道:“舅舅想买什么?报给福伯,我自当支出银两。”
他一愣,目光一转,“自然要买上好的货色送人,我那些朋友都是大富之家,平常我都是和他们吃吃喝喝,套着交情,他们才会到咱们几个铺头光顾,不然,他们就去光顾别家了。这一年到头了,自然要意思一下,送点儿礼。”
“爹,咱们家几个铺子有这么好的生意,原来全是靠舅舅的几个朋友光顾呢。咱们还得送礼求他们多来光顾,否则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要关门大吉了。”她冷嘲热讽地说道。
“如海不是这个意思。”杨氏连忙解释,“多一个朋友来光顾,不是更好吗?朋友之间互赠礼物也是常有的事……”
“互赠礼物不是不行,不过要舅舅从自个儿的月例银子里拿。”洛云卿淡淡道。
这语气,令人以为她好欺负。
杨如海?当即张狂起来,“我打理铺子的时候,你还病歪歪地躺着呢,我只不过支取一千两,你就推三阻四。我拿不出东西,你教我在朋友面前如何抬头做人?”
洛云卿讥讽道:“能否抬头做人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不是别人说你有本事你就有本事。你打理铺子的几年,贪了多少?亏空了多少?挥霍了多少?”
他大怒,瞪起眼睛道:“你说什么?子虚乌有的事,你别瞎编!”
“三年前,你贪了三万两,前年你挥霍了四万两,去年你亏空了五万两,今年你贪了二万两。”她如数家珍地说道。
“姐夫,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杨如海慌了,强装镇定。
“你要证据,是吗?福伯,去拿证据。”洛云卿冷笑。
杨氏见大事不妙,一咬牙,道:“老爷,前几年是我管账,有些账……是我用如海的名义支出的……”
洛正刚痛心疾首,这是一笔烂帐。
虽然他早已知道杨如海花了不少银两,却没想到这么多。他心软,总觉得他不至于“偷吃”那么多,就没在意,哪曾想到……
洛云卿道:“爹,洛家养了这么一只肥硕的硕鼠,不被吃空就怪了。”
杨氏的眼中滚过一抹怨毒的光,“老爷,是我没教好如海,是我的错……”
“舅舅,且不说你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哪样你不精通?你不为洛家挣钱、争脸面,洛家养你这只米虫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和朋友吃喝玩乐,没人管你,你想怎么蹉跎岁月,也没人管你,但你不是洛家的少爷小姐,要洛家把银两给你挥霍,那就不可能!”洛云卿一阵见血地说,语气极重。
“我是你长辈,你竟敢这样说话?”杨如海暴跳如雷,“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做长辈的,要有长辈的样子。我也不是赶你走,我只是希望你长进一些,每日游手好闲、吃白饭,这榜样让小辈们学去了,那洛家个个都是米虫了。”她眸光轻漾,“洛家也不是养不起米虫,但既然想当米虫,就要安分守己一些,如舅舅这般得了便宜还嚷嚷的跳梁小丑,小辈们只会觉得恶心、讨厌。”
“大姐说得好!我不当米虫!我要像大姐这样,为洛家挣很多、很多的银子。
说这话的是杨氏最小的儿子,洛云杰,年方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