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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眼睛转了转,看前一只兔子正在啃菜叶子,便叫了起来:“兔子爱吃菜叶子。”
“珠儿真聪明。”贾代善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又道,“你来看小兔子的嘴巴。”
贾珠认真地蹲下来看了看,惊叫道:“小兔子的嘴巴好丑哦,嘴唇都裂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道,“还好珠儿的嘴没裂,祖父,为什么小兔子的嘴会裂啊?是不是谁撕裂的?”
还好这个问题以前女儿小的时候也问过,当时还查了一下才知道答案,贾代善庆幸地想,不然现在想查也没地方查去。他拍拍珠儿的头道:“你看,我们吃饭的时候要用手抓筷子,把饭放进嘴里,这兔子上嘴唇就像筷子一样,也可以夹住菜叶子放进嘴里。”珠儿才两岁呢,他能听懂吗?到四、五岁再讲还了些。
没想到贾珠认真地点点头:“知道了,小兔真可怜,连筷子都没有,还要把嘴巴撕开了用。”
贾代善大笑。
难产
由于陆成穿过来以后就愿意带着贾珠玩儿,贾珠与祖父从此越发亲近,每天除了睡觉,都是与贾代善腻在一块儿。贾代善也愿意带着这个小孙儿,每日抱着他或者读两首诗,或者认两个字,或者看花看草看动物,偶尔还带着上街去走走。当贾珠午睡时,贾代善就看看书,看看账册。这个时候贾府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八个主子,上百个下人,仅仅靠贾代善一个人的俸禄与庄子、店铺交上来的钱生活。庄子是要看天气的,而店铺,因为管理不善,多是长期处于亏本状态的了。
贾代善并不擅于做生意,但他至少知道店面在亏是掌柜的经营不善,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换掌柜,二是把店租出去吃租金。
这个时候的店面租金并不算贵,若是小户人家租出去或许很划算,但对贾府来说,那点租金只怕不够过两天的。所以其实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换上好掌柜,杜绝掌柜把店里的资金捞干,想办法让生意好起来。
对着账本发了两天呆,又召见了所有的掌柜后,贾代善并没有把他们的差事都革了,而是发卖了两个贪的最严重的:“以前的我就暂时不追究了,注意,是暂时。从这个月起,你们的账房先生只管记出入账,我会另派人手去管钱,而且每个月都会抽一、两个店查账,或许你连着几个月被查,或许你半年都轮不上一次。你们怎么把东西卖出去,只要你们不打着贾府的招牌在外面为非作歹,不触犯法律,我就不会管,我只在每个季度的时候看你们的账本。那时候如果店面的生意没有好转,那我就只能追回你们贪污的钱,把你们发卖了。如果哪个店生意好,我给资金也不会小气。”
这其实只是现代最最简单,连小孩子也懂的东西,虽然不能杜绝贪污,但总比以前要好一些。他本来就不懂做生意,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至于庄子,绝大部分是在金陵老家那边,具体收益完全靠那边的庄头自说自话,贾代善便想着等到收获季节的时候再派人去查看,虽然查账的人也可能被收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京城这边的几个庄子倒是离的很近,但都不大,地也不算好。这边的地又贵又不好买,收益很不怎么样。贾代善去看过后,让那几个沙地的庄子都种了水果,两个在河边的则挖了渔塘,也采取与店面一样的查账手法,只是间隔的时间不一样,完全掐着收获的时间过去。其中一个庄子依山伴水,虽然收成不好,但景色却很迷人,他便让人把房子翻新了一下,再种了些花草,作为度假之用。也不用什么奇花异草,只要草常绿,花常开,就够了。他只遗憾没有温泉庄子,不然冬天过去泡泡温泉,那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转眼三个多月过去,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贾代善已经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生意走上正轨,贾赦虽然还是贪财好色,但至少没在外面为非作歹,贾政读书努力,中举眼看有望,而大媳妇也快生了。
贾代善没有碰过原著中那位贾府的最高权利者,且不说跟她没有丝毫感情,光是看着那张老脸,他就完全没有拥抱和亲吻的冲动。他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多大,但五十岁总有了——好吧,不算很老,但他就是不愿意碰。他也没有碰过另外两个妾与几个通房丫头,好在五十几岁在这个时候也算是老头了,没有人怀疑他,对此,贾代善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苦笑。
这一天,他又抱着贾珠在学三字经,这个可以说是古代幼儿读物了。贾代善把里面的故事一个一个讲给机贾珠听后,他只用了几天就把三字经背了下来。贾代善极为惊讶,要知道贾珠还不到三岁啊。不过他顾不上夸奖孩子的聪明,因为小丫头回报,大夫人在院子里滑了一下,要生了,稳婆说是难产,老太太已经去那边守着去了。
贾代善连忙把贾珠交给他奶妈又唤了小厮去请大夫,自己匆匆赶去了贾赦院中。远远的就能听见大媳妇的痛呼声,老太太坐在院中,脸色焦急,贾赦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二人看见贾代善,连忙迎上来道:“老太爷,您怎么也来了?”说着忙搬了椅子请他坐下。
“你太太怎么样了?”贾代善坐下问,又说,“别太担心了,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来守着,我看着你太太平日身体还好,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个万一,有太医在也能抢救一下。不过他不敢抱太大希望啊,记得那个刑夫人似乎就是继妻,而这个嫡妻据红学家考证,似乎就是在生贾琏的时候去世的。说起来,他还不知道这个大儿媳妇姓什么呢。
屋里的痛呼声越来越凄厉,听得众人心头发慌,稳婆不时大叫:“热水……棉布……快,热水……”
丫头婆子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一个时辰过去了,呼痛的声音渐渐沙哑,逐渐减弱。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房门,只怕那产婆会出来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这是贾代善第一次亲眼“看”见生产,上一世他妻子生女儿的时候他还在外面挖坟墓,回家时女儿都满月了,只听岳母说生的还算顺利。现在这古代,医疗条件又差,保健知识也不是很科学,原著里贾赦又有个继妻,这让贾代善几乎不抱希望。
屋子里的气息逐渐弱了下来,门帘掀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等着稳婆来问那句话。稳婆果然出来了,道:“老爷,夫人,太太恐怕……老身只能尽力保住小公子。”
所有人都似乎倒吸了口凉气,又似乎松了口气。
不用他们来做选择了,这很好,可这是因为大人怎么也保不住了没得选择,空气中便有一种诡异的放松与哀伤。
贾代善停了停,忙叫道:“太医来了吗?”
伴月脸色发白地上前道:“老太爷,太医已经请来了,二老爷正陪着在前面花厅喝茶。”
“可是请的善于针灸止血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