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出最佳的答案。
“刚才客厅里的光线真好,我看到爸爸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妈妈,是不是我一直在伤爸爸的心。”弓夜的声音越来越低,好似在自言自语,“我只顾着我自己口口声声说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爸爸的压力很大吧,蚂妈,你的压力也很大吧,只是为了安慰我才一直不肯说的,是不是。”他的手指停在弓太太的耳朵边,“妈妈,也多了很多很多的白头发。”
手被弓太太啪地推开:“你要是再不去追他,我大概都要满头白头发了,你爸爸这边,我来想办法,难道还要妈妈把你出窗口扔出去,你才肯听话是吗?”
弓夜跑出大门时,天色巳经完全暗下来,附近的灯光也是稀稀疏疏,一时他竟然想不出该去哪儿找之清,之清第一次过来.人生地不熟,这里要打车也很困难,之清会去了哪里。
思量着总是应该向着来的方向回去,他加快步子向前小跑大约五十米,正准备再走过一百米看不到之清的话,就回过头去取车,手伸进裤袋,摸出手机来拨通了之清的号码。
47无法抑制的心痛
电话很快就接通,可是之清并没有立时接起。
一分钟以后,电话自动挂断。
嘟嘟声,回荡在耳边,听起来格外的空旷。
弓夜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一边拨了重拨,一边定定神向双面的街面着去,之清应该不会走走远,他有种强烈的感觉,之清离他其实很近。
很近。
可是,他们的心,好像在这重重的几天里,越走越远了。
带之清回家,似乎真的是一种错误。
一种不应该犯下的错误。
他以为从母亲那里得来的消息是,父亲已经做了妥协的让步。是他将事情想得过于美好。
父亲那种认准就不会轻易改变的倔强性格,怎么会因为短短数年而改变。
父亲那短短的几句话,不紧不慢,象一把钝钝的刀,在他和之清两十人的心上,拉扯出无法治愈的伤口。
他们背对着背,都不敢把鲜血淋漓的地方展示给予对方。
弓夜的手指停留在重拨键上,一次又一次,直到街心小花园的一个角落传出熟悉的钤声: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
弓夜听着,一动不动,专心致志的。
他的心已经被束缚捆绑,以至于迷失了应有的敏锐。
歌声愕然而止。
只有撕心裂肺的呕吐声还在蔗继续。
之清单薄的背影留在弓夜的视线中,他扶着一棵小树,双脚微分,腰弯得很低很低,全身象触电一般微微颤动,显然他已经在这里保持同样的姿势很久,吐到胃腹中空空如也,还在神经性地继续着。
想要吐出来的或许并不是食物。
弓夜心里隐隐地痛着,好像自己的胃部跟着一同痉挛,他快步地走过去,走到之清的身边,怜惜地将手轻轻搭在之清的肩膀上。
之清几乎是轻轻地跳一下,但是因为熟悉感,他立时察觉到接近自己的是弓夜。
“之清,怎么不接电话。”尽力把语气放得很柔和,今夜的之清已经经不住其他的。
是他让之清受到了意外的伤害。
之清很缓慢地直起身,原本就很瘦的肩膀,微微向前耸起,看起来象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头发被冷汗濡湿,贴在额角,那张不大的面孔上满满的都是眼泪,哽咽着,哽咽着在说:“夜,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在一起了,在你父亲的眼里,我是不是一个令他作呕的人。”
无法抑制的心痛。
弓夜张开臂膀拥住他的脖颈,将他一把收拢到自己的怀里。
之清几乎用一声小动物般的呻吟在抗拒,夜的怀抱很温暖很温暖,他舍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