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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锦想着想着,不知觉竟然走近了笔锋堂,听见里面传来高惜人的哭声,便想进去瞧瞧。笔锋堂现在已经点起了炭炉,里面暖意融融的,可是杜若锦看高惜人还是被两层棉被给包着,额头上生出密密麻麻的湿疹,痛痒之下哭个不停。
杜若锦上前给高惜人解开外面那层棉被来,又对奶娘说道,“屋子里这么热,你们披上两层棉被试试,保准连你们也热得哭。”
果然,解开棉被来,不一会,高惜人便止住了哭,手脚乱蹬着,伸出小舌头来笑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文谦还卧在床上,看见杜若锦这般举动,也不做声,似是没有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
杜若锦走近她的床榻,看见她眼角挂着泪,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说道,“这又是何苦呢?总归是自己孩子,男孩女孩又如何?难道大哥就不是个例子吗?他还是高家长子,现在看来高家还不如没有这个儿子呢。”
文谦听见这话,却刷的掉下泪来,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男女才不看她一眼的吗?只不过是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就见不到了,我又何必一定要生出那么多感情来,到时候心里记挂的滋味该有多么难受?还不如我从一开始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孩子呢。”
杜若锦心里一惊,随即低声问道,“你见不到这个孩子?难道说,你是真的要将这个孩子送给高良辰?”
文谦一怔,慌忙改了口,说道,“我是说我这样的身子,说不定哪一天就离开人世了,何苦要让惜人记着我这个苦命的娘呢?”
杜若锦听到这里,便知道二夫人说的果然没有错,高良辰和文谦定是达成了某种交易,而交易的筹码一个是想要在高家立足,身边多一个孩子,文谦想得到的那肯定又是从高家逃出去。
想到这里,杜若锦心里冷笑几声,不声不响的便出了笔锋堂。或许自己真的没有必要多说什么,自己又能劝得了她什么呢?
骨肉亲情不过如此,文谦,高良辰的想法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你简直令我心寒之极。
杜若锦正要回墨言堂,被绿意喊住,叫道,“二少奶奶,绿意可找到您了,刚才张妈去墨言堂找您,说大夫人叫您过去一趟,有事说。”
杜若锦知道,大夫人肯定是为了盘铺面的事,于是便匆匆忙忙过去了。
刚到大夫人的房间,便听见里面的哭声,似是高良辰的,她似是情绪有些失控,说话声音也大了些,喊道,“娘,你真的是要将我逼死吗?就因为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可是我也跟在您身边这些年了,没有亲情也有感情,你为什么非要将我逼出高家呢?”
大夫人冷冰冰得说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我能让你叫我一声娘,那完全是冲着老爷的面上,否则我揭穿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就连老四在高家的地位也不如。都是青楼戏子生的,一个个都是贱货,只不过你怎么就没有你娘的那点天分呢?在秦家连男人的心都勾不住,还被人一纸休书给赶了出来,原来你唤我一声娘,我勉强还能应下来,现在你再叫我一声娘,我都嫌丢人……”
“娘,良辰怎么说都是您看着长大的……”
“我呸,当年你娘勾引住老爷有了你,也闹过一阵要进高家门,可是老太爷不同意,你娘就把你扔在高家的后花园里不见踪影了,如果不是老太爷下令让我抚养你,说不定我早拖着你去喂野狗了。”
或许是大夫人的话太过于刻薄,高良辰再也受不住便失声痛哭了起来,杜若锦慌忙转身就往回走了几步,出了大夫人的院落。
杜若锦惊诧万分,原来这高良辰竟是不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怪不得她能下得了手,叫自己在秦家毒死高良辰,又怪不得她能把另外一只金钗给了高良辰。
二夫人对待自己的子女,不分轩轾,纸渲也罢,美景也罢,都是挂在心窝上的。可是大夫人对待子女明显有很大不同,原来只以为她不待见高砚语,现在才知道那高良辰竟是与高砚语一样的命运,只不过可能府里的人知道的少,所以才没有人提起吧。
不知道过了许久,直到看见高良辰捂脸哭着从大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杜若锦才走了进去。
大夫人似是有些伤感,张妈给她用温热水绞了一个帕子,拭了脸,杜若锦坐在一旁,张妈端上来热乎乎的杏仁粥,说道,“这是大夫人刚下叫备下的,原本凉了,我又端去热了一回……”
杜若锦淡淡说道,“张妈受累了。”心里却在暗笑,看来自己要掏银子盘铺面的事,还是很受重视嘛,连茶水都直接换成了杏仁粥,凉了还要再热上一回。
“沉香,别怪娘没有提醒你,这做生意可是不讲情面的,如果亏了钱,到时候你可必须要填补上,否则娘没办法给众人一个交代,你也没有再在高家立足。”
正文第二百五十二章酒楼一行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杜若锦听见大夫人的话,明明白白得告诉她,“娘,你放心,我们口说无凭,还是立下字据为证吧,到时候全家人都到场做个见证,我杜沉香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大夫人脸上露出难得笑容来,说道,“沉香,高家产业众多,酒楼、银楼、当铺,还有几间铺面,卖家具的,卖铁器的都有,你看看你挑那一间……”
杜若锦斟酌了许久,分析利弊,自然还是酒楼为好,一来是最常接触到的事物,而是自己也清楚其中管理之道,于是就向大夫人开了口,要酒楼。
大夫人说道,“咱们高家总共三处酒楼,你明天去亲自转转,选一处,到时候如果生意不好也怨不得别人。”
杜若锦客套了几句,张妈拿过来字条,上面写好了酒楼的地址,杜若锦接过来,便辞别了。
一回到墨言堂,杜若锦拉起绿意就往外走,绿意急道,“二少奶奶,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杜若锦才想起来绿意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于是将自己的打算给绿意一说,绿意当即瞠目结舌道,“二少奶奶,我们手里的钱够花的了,您怎么还想着赚钱呢?”
杜若锦不以为然,说道,“我们手里的钱是不少,可是万一那一天出了什么事,这些钱说不定就只是杯水车薪,总而言之,手里有钱才是王道,你就跟我去看看酒楼,挑一件得意的酒楼,好好经营盈了利,才不叫别人看了笑话去。”
杜若锦和绿意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雇了马车去了最远的一家酒楼。
下了马车,绿意问道,“二少奶奶,为什么不先去最近的酒楼去看呢?”
杜若锦心里颇有几分得意,说道,“我既然说出来要酒楼,大夫人又说叫我明天去看,难保不派人去先做好准备,我偏要今天看……”
绿意似懂非懂,跟着杜若锦进了酒楼。杜若锦看外面的装潢太久了,似是招牌都模糊不清一般,里面的桌椅摆的七零八散的不甚规整,地面也不干净,倒是马上有小二笑着迎了上来,可是那笑容既牵强又难看,还不如不笑呢。杜若锦看见掌柜的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手里还握着一壶小酒,有一口没一口得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