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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
连黑衣人住到了西令客栈,还是后来尸体被发现后,我才知道的,虎妞怕是照着它特别中意的某种气息慢慢寻了过去的,偏偏那天晚上,这人就死了,偏偏那天晚上,它就吃了那人的毒血。
它,为什么,半点事儿没有,生龙活虎,能爬树能挠人的。
第57章流寇
许箬荇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将虎妞脖颈处的皮毛一抓,抓到自己面前,前看后看,翻过来看,翻过去看,将眼皮翻开来看,用手指硬撑开虎妞的嘴,就差把它的舌头拉出来看仔细了,虎妞在他手里翻腾着想挣脱,可许箬荇的手劲,与我这一弱质女流,堪称天壤之别,一个大男人被他捏着都很难逃脱,何况它只是只老猫。
虎妞,你还是认命了吧。
“它什么事都没有,好得不能再好,老猫虽然是没成精,可我看它再活个十年八年估计都没有问题。”许箬荇停止了他那些检查,一只手还卡在虎妞脖子上。
“要不,表哥,你先放放手。”虎妞可怜到不行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也知道它怪不好受的。
“你忘记小米了?”许箬荇站直身子,虎妞还吊在半空,两只后爪在那里腾空蹬来蹬去,“一个人还有法子找回来,一只猫窜出去,你知道它能猫去哪里,哪个洞,哪条缝隙。”
当时,许箬荇的手才一放开,小米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替她种下点鬼里鬼气的梅花三弄,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找她呢,这一招对虎妞一定没用。
“那,要不你别抓这么紧,稍微放松一点,它舌头都吐出来了,别是不能呼气了。”我尝试着去掰一下许箬荇的手,自己都站不稳了,还呈什么能,头重脚轻地险些在他面前载倒。
许箬荇眼明手快,将虎妞临空一抛:“白大人,这猫麻烦你先看着。”他自己将我扶稳了,“为了只猫,你这么激动,它是装的,我都没有使劲,还吐舌头,真是成精了,知道只有你会紧张它,只冲着你一个人来的。”
虎妞和白苏岸还算是熟人,落到他手里,乖巧了很多,两只前爪搭在他手臂上,安安静静的,白苏岸的手指理了理它的毛皮,它竟然还靠在他手背,很是舒服地喵呜了一声。
“我说你们几个,整个村子的人都替你们找出来了,你们不是说有法子救人的,别把我们也给搭进去了,动作倒是快一点。”官兵的领队实在看不过我们几个还原地不动,叉着腰走过来训斥,想想又怕被我们传染到,离开十多步距离,站着不动了,“你们要是敢晃点大爷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定睛一看,动作还真是规划有效率,我们不过是检查了一下虎妞那边的情况,他们一干人等也绝对没有闲着,从张氏客栈出来的那一群人,才和他们动刀子动得热闹,眨眨眼,一个一个都捆得和粽子似的,撂在地上。
“白大人,人都抓了,其他的我们也很难办。”
“抓了就很好。”白苏岸还是气定神闲的神情,都没见他慌乱过,到底是在官场上见过大世面的人,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是不同的,“这边的事情,我们在处理,大家都求一个尽力。”
领队的,撇撇嘴,没有多说话,转身归队。
“那些人都是?”这时候了,我的好奇心怎么还在蠢蠢欲动着,都按捺不住呢。
“是附近一批很有名的流寇,犯下案子都堆在总捕司案卷台上,海捕文书已经下到附近各个县衙,怕是这桐庐县的县衙里也有一份,这个县官父母官做得真是极品之策,扔下这么多村民,跑得一干二净了,倒是不怕上面追查下来。”他冷冷一笑道。
“怕是他本来就不怕吧。“许箬荇这一句,真是话中有话,连我也听出来了。
白苏岸低下头,寻思一想:“也是,他或许是不会怕,才会这么做。”
两个大男人当着我的面,直接给打起哑谜来了,我是什么都没听明白,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
“青姑娘,我们桐庐的县太爷在朝中有亲戚,听说那头是朝廷一品的大官,寻常人是得罪不起的。”掌柜的见我一脸疑问,爆料给我。
原来如此,官场腐败,官官相护,难怪他跑得干净又利落,半点迟疑都没有,没准就是直接跑进都城,投靠有权有势的亲戚家去了。
“这位大人,你说在我们店里的人都是流寇?”掌柜的很是陪着小心,多问了白苏岸一句,怎么说,白苏岸都在他店里住宿过,虽然转个身,人家变成白大人身份了,但是面对面说过话的,心里头反而少了许多畏惧,我看掌柜的对许箬荇似乎更忌讳点,大概是方才见他折腾虎妞的动作有点大,视线一转过许箬荇那边,缩得和蜗牛触角似的。
“是,而且犯的都是血案,洗劫一空不算,还要杀人灭口。”这样一说,就很容易理解,怎么会在东令村的小客栈遇到白苏岸了,怕是他一路便是追踪这些流寇而来,线索到了此处,他倒已经是走在了流寇之前,在张氏客栈里,守株待兔。
原来,排好线,布好人,准备来一个瓮中捉鳖的,不过现在也好,至少流寇也是被官兵抓个整齐,以后不会再祸害人了。
掌柜的,一听说是杀人灭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赶紧又摇摇头,像是让自己快点把白苏岸的话给忘记掉才好。
第58章药引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没有这样的意外,流寇下一个要动手的对象,会不会便是村子里的人,对于手无寸铁的村民,流寇大概要比瘟疫来得更加可怕。
从乾桐山带出来的东西,手信给了白苏岸,化成一团墨汁,还有一件尚没有拆开来看过,我摸索出那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锦囊,托在手心里,低头去看。
“这个是?”白苏岸的眼睛真尖。
“所有谜题的答案。”我将束在袋口的丝带抽去,那位老前辈的意思是,不到关键时候不要打开锦囊,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我嘴角弯弯,命都保不住了,算不算关键时候,里面如我所料,是一张很小的纸条,卷拢着,我用指尖轻轻将外头的薄蜡掐开,将纸条展开来,平铺的上面只有两个字,清晰可见。
药引。
再没有其他更多的话,许箬荇老大不客气地将纸条抽过去看,表哥,你翻过去背面也没有写字,就两个字,我都看仔细了,你把纸条捏碎也没有用,还是那两个字。
药引。
“这算什么答案。”他直接问我,活似我能从两个字里能看出更多门道。
“给我的答案。”我伸出双臂去,把白苏岸怀里的虎妞抱过来,虎妞一落到我怀里欢喜地不行,这猫养得好,分量还真的是重,双手抱着它都觉得吃力,我知道它喜欢别人抓它下颌的位置,会舒服地眯起眼来,手指头替它轻轻地搔着,边搔边同它说话,“虎妞,其实我真的不舍得你,可是,你看看东西令两村的人都在这里,每个人,你应该都见过,如果只是为了救我一个人,我不会忍心对你下手,但是这么多,这么多的人都在等,他们在等的不过是一个生的契机,你答应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