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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未曾听到,回神时,瞧见外头的天色已暗,他竟无端地问了句:“芜烟居的情况好么?”
秦沛一怔,低低一叹,连着好几日了,每次傍晚回乾承宫来,他都要问兴平公主的情况。每次问了,也不必下边的人答,他又像是自己记起来,那芜烟居的女子早已不在宫中。
秦沛看向他的时候,见他已经起了身,行至一侧的窗前,抬手打开了窗户。外头的寒风一下子灌进来,吹得人的脸颊一阵生疼。他像是清醒了些,兀自一笑。
那段时间,每日问及她的情况,于他而言,仿佛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如今,她突然走了,他的习惯,却依旧改不了。
孟长夜送了信笺进来,是去庆国任职的郡守送来的。
交给他看了,有侍卫自外头入内,神色有些奇怪,孟长夜皱了眉,抬步要出去。却听身后男子开口道:“还有何事不能让朕知道的?”
孟长夜其实也不知是何事,只能示意侍卫在此说。侍卫只能开了口:“护送公主回鄢姜的侍卫回来了。”
孟长夜的脸色一变,闻得身后的脚步声骤然靠近,皇帝的声音已是森然:“发生了何事?”从郢京去鄢姜苍都即便是快马加鞭,三日的时间也是不够的,更何况璇玑还病着,那行程必然不会快!侍卫们又是来回的走,怎么可能三日就回来了?再说,护送夏玉的侍卫还没有回呢!
秦沛也不免站了起来,侍卫忙跪下道:“皇上息怒,是……是公主下药迷魂了所有的侍卫……”
孟长夜惊恐地撑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侍卫,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再看向一侧的皇帝,见他整张脸铁青着,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却是再不说一句话。
她执意要走,却不回鄢姜,她不过是在告诉他,不必找她,不必找……
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孟长夜此刻才觉出了事情的重要性,他忙道:“皇上,属下派人去找!”
才行至门口,却听身后男子倦倦地开口:“长夜,不必了。”他答应过她的,只要她活下去,再不过问她的事,再不找她。他既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好,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
离开护送她们的队伍已经整整一天了,璇玑怕会被追上,不肯停下脚步。
此刻,思昀也已累得气喘吁吁,见璇玑的脸色极为难看,忙扶了她坐下:“小姐为何要走?我们不是要去鄢姜么?”
璇玑休息了会儿,才低声道:“不想去了,你是不是很后悔跟我一起出来?”
“小姐想去哪里了?奴婢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奴婢只是担心,小姐的身子未好,怎能就这样赶路?”思昀急着辩解。
璇玑沉默了会儿,才又道:“等明日进了城,可以买辆马车。”
思昀惊道:“明日?那现在不走了么?”
“嗯,走不动了,思昀,过来。”思昀靠过去,她伸手抱住她,轻笑着,“挤在一起,才比较暖。”冬日的夜晚都是很冷的,她们两个女子,也不会生火,只能靠依偎在一起取暖。
翌日清早,二人抱在一起还未醒,思昀只觉得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她朦胧地睁开眼睛,便瞧见面前那张男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啊!”思昀不觉惊叫了起来,璇玑被猛地吵醒了。
男人的手已经伸过来,一把将思昀从地上拉起,这人本就是一个泼皮,不巧见了睡在路边的两个女子就起了色心,拉起思昀就要吻下去。思昀是拼命地挣扎起来,惊恐得叫着:“小姐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