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见她手抖,忙叫道:“还请凤大小姐不要乱动!当心刀子割歪!”
敦仪太妃知道这俩孩子一直互相看不对眼,眼看着他俩又有吵起来的趋势,为了不影响太医施刀,忙摆手将自己这嘴毒的儿子赶了出去。
毒液再次被清理了一遍,太医又为凤筠将解毒的药膏厚敷在上面,最后才小心包扎起来。
太医叮嘱道:“凤大小姐暂无性命之虞,只是这手少说还要肿痛几日。今夜还可能会头晕目眩,胸闷气短。我已开好了方子,一日三次服下即可。”
敦仪太妃见她全程哼都没哼一声,颇为意外:“你这孩子,倒不像高门大户的寻常闺秀那般娇气……不过今日你这伤也不能白挨,哀家必得重重地赏你,方不辜负你对公主的救命之恩。”
凤筠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她的铺子,她的香料,她的伙计,她的银子,这不就都有希望回来了吗?
有敦仪太妃给她做主,难不成段少允还敢为难她?
不过这事还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一是怕这样显得功利性太强,二是敦仪太妃久居深宫,不知对这些宫外之事是否还乐意去插手,三是此次太妃对她百般关照,有意亲近,却还没有透露出接近她的真实目的。
左右她还要在行宫待一段时日,不愁没机会提起此事。
正在思虑间,凤筠忽然瞄见太医手边有个药瓶,瞧着莫名的熟悉。
努力回想了一会,才记起这竟是当初她落马划伤了脸颊时,昙舒为她找来的祛疤药膏。
事后昙舒确实有说,这药是宫中特供的秘药,是被一名郎中抵押给了他们凤家的一位掌柜,这才辗转到了他手里,没想到今日竟在敦仪太妃处见到了。
“太妃娘娘,这药瓶好生精致,与其他的药皆不相同,不知是治什么的?”
太妃笑道:“这是祛疤的良药,是很多年前关外进贡给先帝的珍品,先帝都赏给哀家了。哀家平日里极少用得到,因此只留了这么两三瓶,其余的都让少允拿去用了。就连宫里的太医都做不出有如此祛疤奇效的药膏来。因此哀家特意让人取来,给你擦手伤用。”
凤筠连忙谢恩,心中的疑惑却不减反增。
她猜得到这药珍贵,却没想到会珍贵至此。
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也只有敦仪太妃这里有几瓶,剩下的都在段少允那里。那昙舒当初得到的那瓶,是怎么机缘巧合流落到宫外的?
难道是……?应该不会吧……
不是!难道真的是……
哎,不会不会……
只片刻的功夫,关于当初的那瓶药究竟是怎么来到自己手里的,凤筠脑袋里的念头就转了几个弯。
一个江湖郎中,怎么可能从敦仪太妃这里得到秘药,因此他必是从段少允处得到的。
可他是怎么得到的?又是为何刚好急需银钱用?
他既然短银钱,又为何将这么贵重的药膏低价抵押给了掌柜的,进而又被掌柜的随手献给了昙舒?
这些巧合也太多了吧?而且无论怎么推敲都颇为古怪……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都可以以后再求证,当务之急,是向太妃娘娘将这瓶药讨来。毕竟她可不想天天看到她庶弟脸上的那道疤。
“太妃娘娘,可以将这瓶药赏给臣女吗?”凤筠问道。
太妃笑道:“这算不得什么。你把哀家这里的几瓶都拿去吧。此外哀家已命人为你备好了最好的药材,务必治好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