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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a挑挑眉,说:“看来我失算了,Sherry或许不会因为我泄露了她的秘密而不痛快,说不定还要感谢我。”
禾谨舟敛起情绪,又问了一回:“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Elsa轻笑一声,笑声里掺了些无奈,也或许是不屑,对上帝的不屑,“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能让人出卖自己感情,为他人做嫁衣的,到头来还不是利益?你可以给我金钱,这就当我小小的返点吧。”
“你希望我回收你手里的股份?”禾谨舟无需推测便已经想到了结论。
Elsa:“是。”
她没有再弯弯绕绕,禾谨舟是个太聪明的人,仅凭刚刚那几句话就猜出她的意图,再说一些只能骗到普通人的谎话,只会显得没有诚意。
虽然她这些股份背后代表的是草稻基金,但最开始就是以个人身份购入的,怎么处置,自然也由她说了算。
禾谨舟盯着Elsa的眼睛,审视着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联系到再之前的几句话,开口说:“你对草稻基金有仇恨。”
Elsa很大方地承认:“果然,只要透露出一丁点线索,就瞒不过你。”
“违背他们高层的意思,下场不会太好。”禾谨舟没有因为Elsa的示好就立刻展示出对这笔交易的兴趣,哪怕Elsa的背叛会让草稻基金将月河集团收入囊中的算盘打空,对她意义重大。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贪便宜的交换只会踏入陷阱。
“当然了,草稻基金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蛮人,就算兢兢业业为他们卖命,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呢?”Elsa露出一个惨笑,“当初是我太天真了,不,是太自大了,才会以为凭我一个人可以让那些野蛮人看到地狱,到头来,是我自己先看到白骨森森的地狱。”
想退出,却来不及了。
岳宴溪查到的秘密,是她的父亲。
那个早已经和母亲离婚,她十几年未曾见过,而又在最后时刻亲眼目睹被人用绳子勒死伪装成自杀的父亲。
杀死他的理由,是为了将一笔蒸发的巨款找个替罪羊。
她为了报仇,一脚踏入那个泥潭。
进入之后才深刻地知道,金融从来都是野蛮人的游戏,文明在那个世界才是加速个体死亡的推进器。
禾谨舟问:“岳宴溪答应了你什么?”
Elsa答:“当然是最足够我退休的金钱,以及人身安全。不过你放心,在草稻基金这么多年,我也掌握着他们很多肮脏的秘密,他们想让我死,就要准备好给我垫背,所以在安全这方面,我也不会赖上你们。”
禾谨舟看着Elsa的眼神,那是一双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充满狠绝的眼睛,以前,她很喜欢这样的人,因为有欲望又对自己狠的人是最好的匕首。
可惜,这把匕首是别人的。
禾谨舟用淡然的语气问:“岳宴溪登山差点丧命,是你替草稻基金做的,对么?”
Elsa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对于我来说,生存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需要。”一时的喜欢和迷恋又算得了什么?战场上只有你死我活,厮杀与掠夺。
“你应该庆幸她没死。”禾谨舟声音很轻,但足够令人毛骨悚然。
Elsa似乎有一点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岳宴溪都无法将目光从面前这个人身上移开,薄情的人可以冷静地看着尸骨遍野血流成河,如果将什么人放在心上,便会为了这一个人而送其他人下地狱,让敌人尸骨无存不见血肉。
禾谨舟说:“出让股份这种事,不必非得找我这个总裁,你依旧可以和岳宴溪继续谈,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不是么?”
语气平常得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Elsa耸耸肩:“岳总说她没钱,我能怎么办呢?”
禾谨舟已经能想象出岳宴溪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动作,还有无赖的语气,没钱,根本就是胡扯!
Elsa盯着禾谨舟的眼睛,说:“我知道,Sherry是在告诉我你们是利益共同体,两个这么聪明的人结盟了,就算我不在这个时候背叛草稻,夹在这场战争里,也只能成为一个牺牲品一个弃子,她对我不会留情,更不会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