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样有年代感的厚重物件,在她身上却一点不打眼,浑然一体,甚至想不到还有什么饰品能衬得上她。
瞧见她第一眼,就像是一个腹有诗书的大户小姐撑着油纸伞从烟雨朦胧中朝你走来。
眼中的波,脸阔的柔,还有那极适合旗袍的杨柳身段,是旧时小说中江南水乡女子模样。
不过她父母辈往上溯三代,都是实打实的北方人。
从爷爷在帝都商圈成为一号人物,到她这一代,禾家也算是乘风破浪千帆尽。
扩张地盘的压力小了,家族内斗却越来越摆到台面上。
禾谨舟作为禾氏集团三代长公主,逃不了商业联姻的宿命。
顾家的小儿子性子温,又只喜欢画画不会插手她的事业,是个很合适的工具人。
“明天有个早会,我先休息了。”禾谨舟带上新婚丈夫签好的合约,上楼,放进房间里的保险箱收好。
顾启堂走进一楼卧室,看着手机上一个女孩儿的相片愣了许久的神。
互不打扰,挺好。
哗啦啦。
在天上闷了两天的雨噼里啪啦打下来,闪电划破长空,雷声轰鸣。院子里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斜。
十多公里外,另一幢房子里,两米多高的落地窗上雨串淅淅沥沥,天上炸开的闪电照亮漆黑的房间。
地上,花瓶碎片、洇洇水渍、枯萎花枝,多像凶杀现场。
岳宴溪靠在床边,抱着膝盖,脸苍白,唇皴裂。
漂亮,也绝望。
喜欢的人正在跟别人洞房花烛,不必亲眼看到,都心如刀绞了。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经历过这些啊。
……
“小岳总,不是我说你,不差钱儿也不能这么喝吧!谁家姑娘把XO当水喝啊!那度数一瓶下去能灌翻一头大水牛,何况是你这么个小身板儿!”
孙特助是个剪着板寸头的精神小伙,说话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一副黑框眼镜,板板正正的。
岳宴溪的手掌很薄,皮肤也细细白白的没什么血色,小小的输液头扎在上面,都显得有点狰狞了。
“第三季度的新品确定能比禾氏早推出?”她问。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禾氏集团内部出了点岔子,他们的新品搞不好都要延期发布。”孙特助回答。
“什么岔子?”
“内斗呗。”
“说清楚点。”
“禾谨舟的团队整个被调离新品研发组,好像还拆散了塞到不重要的吊车尾部门,挺惨的。”
“我不追问你就不打算说了?”小岳总年纪不大,但眼神的杀伤力极强。
“这种小事,我自己知道得了呗?”孙特助与老板对视几秒,拐了个弯,“以后关于禾主管的事,我一定事无巨细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