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顾筠告诉沈常乐,画展结束了,那六幅画可以随时给她送过来。沈常乐完全没有想到这画还真送给她,当时只以为是对方开的玩笑,一时有些无措。
既然对方送了,退回去更不像话,沈常乐就找设计师定制了六幅刻有鸢尾花图案的画框,中途一来一去就耗了一个月。
沈常乐给对方回信,让他们周末送到国宁中心的次顶楼,她工作室所在的楼层。
挂完电话,沈常乐起身去衣帽间看看路听野在忙些什么,他进去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你在做什么?走秀。。。。。?”沈常乐迟疑地走进来,踮着脚尖,避开地上的障碍物。
路听野笔挺地站在镜子前,身上是一套剪裁合体,做工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规整,抵在那颗禁欲的喉结上,腕间戴着一块银色的机械表。
男人的轮廓本就锋利,被着冷黑色的线条衬着,越发有金冷玉淬的贵气。
带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还有一股独属于路听野的劲儿。
沈常乐咽了咽,目光有些粘在他身上,挪不开。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花痴。
“好看吗?”路听野瞥她一眼,还是不习惯领带束缚着脖子,抬手扯了扯。
“。。。。。。。好看是好看。。。。。可你穿这么多不热吗?”沈常乐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今天有三十多度。”
“。。。。。。。。。。”
“就是去我家吃个饭而已,你穿成这样做什么?我弟在家都是穿T恤和大裤衩。。。。。。”
“。。。。。。。。。。。”
路听野眨了眨眼睛,“你弟在家真是穿T恤和裤衩?”
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他在家很随意啊,我爸也是。在家要穿那么华丽做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今晚吃饭都是家里几个人,你这样太隆重了。”沈常乐歪歪头,若有所思。
路听野一咬牙,“行。那我也随意点。别把你爸爸妈妈弄尴尬了。”
沈常乐笑了声,说她去补个妆,等他穿好衣服了就出发去春和公馆。
十分钟后,路听野换好了衣服出来,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一条黑色休闲裤,脚上程亮的黑色皮鞋也换成了运动鞋,总之是很清爽又随意的打扮。
“你确定这样不会失礼。”
沈常乐唉了下,“确定。”
夏天的时候,沈常西在家就是喜欢穿T恤配运动裤衩啊!
司机在楼下等着,后备箱里塞满了礼物,换成T恤的路听野舒舒服服地窝在后座,眼皮耷拉着,有些犯困。
一到夏天,他就犯懒。
沈常乐正开开心心地和小姐妹们聊天,几分钟过后,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道重量,她打字的手指一顿,偏过头,嘴唇擦过男人柔软的头发,嗅到了一捧兰花洗发水的香味。
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匍匐着,像一只黑色燕尾蝶。
往下是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唇,还是淡淡的粉色。
沈常乐笑了起来,拿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一个小时后,宾利停在春和公馆的大门。路听野在这之前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看去。
上次来还是过年的时候,从见不得人的小侧门溜进来,做贼似的,充斥着偷。情的禁。忌感。如今能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来,一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车停稳,路听野下车绕到另一侧替沈常乐拉开车门。
“姐。”
一道声音落下,沈常乐和路听野纷纷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