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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充分做好了“生在异乡为异客”的思想准备,不料倒是一路饱览青山秀水、明媚风光、民俗文化,很快便被那郁郁青青、烟水葱笼的氛围给彻底折服了,只恨无法生移山水,不能常留此地。
“他”照旧每天给我打电话,只是好象一直在生气,态度冷得像冰一样。每次电话过来,只问两句话:“你现在在哪里?”以及“身体好吗?”问完便挂电话。
我真觉得他小气!
自从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以来,因着他忙,我真的一直是随传随到,只要他在北京,我有天大的事情都丢一边儿,从不跷课也开始跷课;从不毁约也开始毁约……我想,是我太惯着他了!
两个人相处,总不能一方无条件妥协,而另一方无条件侵占。过去的四五个月时间里,我太心疼他,一点儿不想让他操心,事事迁就他,看来是助长了某种不良的气焰。
我无意抬高自己的地位,也确然不愿继续助长这种气焰,心想,冷一冷也好,反正他忙,我也忙,等到哪天他不生气了,我也有空了,再慢慢沟通不迟。这么一想,我的心理立马平衡到不能再平衡,管他冷淡不冷淡,我反正不生气,他来电话,我包管接,即便心情不好也在声音里撒上三分阳光,好脾气地有问必答,并且还极有风度地每次都容忍他先挂电话。
当然,“有问必答”的背后深意便是——只要他不发问,我绝不主动说一句多余的话。因此,二十天来,我每天回答他的其实总共便是两句话:“我现在在……”以及“我身体很好!”
我发现自己对调研确实有兴趣,尽管,调查开展得极其艰难。因为总体而言,调查对象们并不是特别关注自己的心理问题,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心理健康到不能再健康。而每次请他们填到“性生活频率和质量”相关栏目,更是会遭遇难言的尴尬。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请一位农民大妈填写问卷,在我费尽唇舌解释了我们的意图以及问卷的意思之后,她羞愤难当,一把把问卷扔回我脸上,愤愤地说:“不要脸!”
林江洋师兄担心地看着我,说:“鲁西……”
我笑一笑,说:“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我们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教授的这个课题也才显得有价值?”
丁芬芳师姐正好听到,走过来,凑着我的耳朵,诡秘地问:“如何深入啊?”
老天!
原来思想不纯这件事儿,跟学历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的关系!
就这样,二十天的时间里,我们辗转在云南的几个专州县,走进各个村落,发放了数以万计的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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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风和日丽的一天,也是我们全组人都隐隐兴奋、无比期待的一天!因为,我们新一站的调查地,拥有一个美好的名字——丽江!
下车的时候,丁师姐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你们猜四方街上会不会有农民?”
我们集体欢呼,一起大声说:“有!”
于是,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全组人便戴着帽子、喝着可乐,站在丽江四方街一座美丽的小石桥上,踩着一弯明澈清透、鳞鳞如碧的蜿蜒小溪,看着周围淋漓的商铺和熙来攘往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大声感叹:“地方不错,人文不错,风光不错,这一弯溪水更不错!只可惜太过商业化了!”
丁师姐买来了据说是丽江最具特色的“粑粑”,一人分我们一个,一边咬着,一边拿林江洋打趣儿,说:“江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还好意思让人鲁西自己背问卷……”我们为了节省时间,每天的问卷都是捆好了背身上,每个人都是沉甸甸一大包。其实即便是丁师姐,日常也都是自己背问卷,不过当时,因为买“粑粑”的缘故,倒是碰巧把问卷交给了周师兄。
林江洋人极斯文,脸皮子薄,一听就红了脸,说:“我一直准备背呢……”
丁师姐便大笑起来,说:“背谁啊?背鲁西还是背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