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只是保持着眼珠一动不动,任凭他看去,心中只抱定一个信念,无论对方做什么,她只是不反应就对了。
郎中轻轻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着,“少奶奶可否告诉老夫,您看到了什么?”
“一片黑漆漆的!”云端故意皱起眉头,一边就假意摸向眼前,抓住了那郎中的袖子,装出急切的模样,“先生,您看我这眼睛还有治吗?!”
治眼是假,测瞎是真(下)
老郎中淡淡摇了摇头,嘴上说是说道,“少奶奶眼底清澈,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现在眼睛之所以还未复明,想来是因为眼后淤血未除,待老夫开一个方子,少奶奶吃上几天,应该会有些起色!”
云端看出他只是故意说这话来安慰他,便知道这郎中并未识破她,这才彻底放下了担心,“如此有劳先生了!银柳,快些给先生看赏!”
银柳暗笑自家小姐这戏演得真,一边就听话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碎银来,递给那老郎中。
老郎中显然是不忍心破灭云端的希望,当真是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却不过是些清火明目的普通药材,银柳递给他的银子他也是悄悄地留在了桌上,便起身告辞。
云端又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要起身来相送。
赵宁忙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我将先生送出去便好,顺便再让小厮跟着去抓药回来!”
被银柳送出听雨轩的院门,赵宁一路送那郎中行到僻静的回廊,这才开口问道,“请问先生,我这侄媳妇儿的眼睛可是真能治好?”
老郎中叹了口气,“这会儿大少奶奶不在,我便和您实话实说吧。大少奶奶这眼睛怕是难以复明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赵宁急急追问道。
“反正老夫无可奈何!”老郎中摆了摆手,急步去了。
“我就说她没有那等心思,会想到装瞎这样的计策来,老爷也把这云端想的太聪明了!”芙蓉撇嘴抖抖手中的方子,作势欲撕。
赵宁却是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疯了,这方子还有用呢!”
“夫人,郎中不是说了这药不顶用,还浪费这些银钱做什么?”芙蓉不解地问道。
赵宁斜她一眼,“你这丫头,跟我这么多年却是还不开窍,枉费老爷还向我提起说什么收你做妾,你哪有那个资格!只管照我说的做去,自然没错!记住了,那药买回来,不要送到听雨轩,先拿来给我看!”
芙蓉挨了骂,心中委屈,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忙捏着那方子去了。
一边心中感念着乔嘉茗对她承诺非虚,一边又恨这赵宁阻挠她得到名分,与自家主子越发嫌隙起来。
赵宁看着芙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唇角重又噙起冷笑。
“呆笨的丫头还想要学人家勾汉子,当妾与我争宠,咱们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道行深些!”
她得意地甩着帕子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回廊不远处角落里,有一对耳朵早已经将她的话尽数听了去。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云端本以为二太太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到了晚上,芙蓉竟然真的端了熬好的药汁送过来,还传了赵宁的话。
说是听雨轩里只银柳一个伺候着忙不过来,这熬药的活便不用操心了,每天都会由她亲自送过来。
云端只闻着那空中飘荡着的药味,已经是一阵阵地皱眉,哪里喝得下去,便借口刚吃过饭,不易进药,只吩咐芙蓉先回去,她晚一些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