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朔回了承修宫,
萧时冕正坐在案边批示公文,长朔低着头向他复命后,
手上的朱红毛笔不停,继续看下一本公文,不知过了多久,
长朔才听见他问:“她没说什么?”
长朔回忆了回忆,实在是是沈娘子惜字如金,
他只能小心翼翼道:“沈娘子说她不需要宫人伺候,止鸢宫里的两个宫女就够了。”
萧时冕没抬头,“那怎么又留下了?”
长朔急忙道:“想是体念陛下苦心吧。”
萧时冕此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问道:“体念?”
长朔立马躬身道,脑子里转了又转,想了个合适的说辞,
“沈娘子大度温柔,定是感念陛下的苦心,且奴才瞧着,沈娘子听见圣旨,面上虽淡,可眼里是有些欣喜的,想必也知道身份不合,无法和陛下厮守。”
萧时冕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行了,差事办完就出去吧。”
又继续手头的动作。
可面上却是冷噤起来,那是她求来的庶人身份,怎会不欣喜。她巴不得一辈子做那个庶人,与他划清界限。
想起昨晚她说从前只是可怜他而已,还有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心头一阵恼怒和阵痛,
总觉得自己还是口下留情了,他恨不得将她咬碎,让她狠狠记住他。
转念一想,废为庶人也好,宫里的人最是趋炎附势,只有受了欺辱,她才会知道,依靠他萧时冕才是她应该做的选择。
嘉熹宫里,
之凤正闲散的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拿着一些账册细细端看,
一身金线红裙,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日光洒在她英气的眉目间,冷白的皮肤泛着光,衬的整个人犹如那凤凰般,威严又明艳。
兰茹端着一盘茶点悄然走进来,
之凤听见轻微的响动,却没抬头,双眸看着账册,
问道:“父亲那儿还没消息?”
兰茹道:“有消息了,娘娘。”
之凤抬起头,
兰茹弯下腰,在她耳边将刚传来的消息低声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