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顿,陶兮扶着李嬷嬷慢慢来到床前坐下,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屋内也寂静一片。
“娘娘无需太过自责,这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本分,再说凡事都有可能,指不定以后太医就有办法了呢?”李嬷嬷一边递上盏温水。
她自然知道玉竹姑娘快成亲了,而眼下不能生育又意味着什么,怪就怪自己一把年纪动作没有对方利索,不然替娘娘挡剑的就是她这个老婆子了,也不怕什么生育不生育的问题。
陶兮想起了自己曾经替萧臻挡剑的时候,那时候只是想着富贵险中求,以后说不定可以出府,可是现在想想,萧臻其实根本不需要他挡,可比起她的利益为先,玉竹才是真的不要命的在救自己。
她也现了那个刺客在看到刺中玉竹时的表情,有惊讶与犹豫,像是在忌讳什么,李嬷嬷说的没有错,这些人是有意避开玉竹的,或者是听了谁的话……
来到门口,陶兮没有看到萧臻,只有大批禁军密不透风守在外头,还有一个官阶不低的将领被押着往后院走。
立马来到后窗前,她慢慢推开一条缝隙,果然看到萧臻在后院与几个官员说话,还有那个万佛寺的主持也在,她耳力自然没有他们好,一个字也听不到。
“阿弥陀佛,上天庇佑,老衲会让寺内小僧日夜替娘娘祈福,祈祷皇宫娘娘早日康健。”主持拿着佛珠双手合十拘礼。
萧臻微微颔,“有劳主持。”
念了句禅语,主持就一步一步离开了后院,倒是其他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心想看来皇后娘娘真的是受了重伤,不然皇上怎么会让主持日夜念经祈福呢,只是不知道龙子有没有保住?
也未逗留,几人都立马退了下去,皇上如今心情不好,他们可不敢触其眉头。
而这时押着的人也被推搡着进了后院,待看到那个目光锐利的男人时,倒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求饶。
“皇上,罪臣刚刚查过那几个刺客的身份,御林军中并无记录,可其手持的令牌正是何大人所有,正因如此,那些刺客才能畅通无阻来到娘娘房间,而且何大人还冒充罪臣名义说皇上有口谕,好在易大人及时现不对,不然后果怕是会更严重。”那个周统领拳头一紧,目露寒光的看向地上的人。
他苦心栽培的心腹,居然在背后捅他一刀,幸好他没有将替身的事告诉这贼子,但这事自己的确是难逃其责。
地上的人重重磕了个头,倒是十分镇定的抬起头,“皇上明鉴,是先前周大人告诉微臣皇上有口谕,微臣这才赶紧去找易大人的,而且也是他让微臣带大夫去给娘娘诊治,那几个刺客微臣也从未见过,还以为是周大人的人,事态紧急,又怕耽误娘娘伤势,这才拿令牌给他们的,谁曾想……”
禁军副统领的令牌自然能畅通无阻,除开易木又有谁敢拦,周统领却只想冷笑,也不解释,这贼子万万没想到先前那个是替身,而且人都死了,找什么大夫!
寒风吹动摇摆不定的树枝,那嫩绿的芽儿颤颤巍巍的屹立在枝头,萧臻视线一转,目光落在那微微敞开的窗户前,不多时,陶兮可能觉得被现了,这才慢慢伸出脑袋。
空气仿佛带着凝重,那何大人垂着眼喉咙一滚,余光中现男人目光落在了另一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狠厉,他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皇上!小心!”周统领大惊失色的挑起长剑。
只见刚刚还跪在地上的人,猛地一跃起身,握着不知从哪来的匕就朝男人刺去,度之快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锋利的匕仿佛带着寒光贴近脖颈,萧臻侧身反手握住他手腕,抬起一脚将人踹到在地,一拥而上的禁军立马将人用剑抵住。
眼看没有活路,地上的人猛地抬起匕朝脖子上一抹,周围的人都来不及阻止,那鲜血直溅。
“皇上,这……”周统领看着那具尸体也有些复杂,不知道这贼子是谁的人,居然隐藏了这么久。
拿起锦怕轻拭了下手心,萧臻眼帘一垂,“剁了喂狗。”
窗前的陶兮被吓了一跳,只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没想到那个内奸胆子这么大,这个时候还想铤而走险行刺萧臻,看对方衣服绝不是一般的官阶,当真是防不胜防。
合上窗,她想要去隔壁看看玉竹,但最终还是没能出门,自己现在受了“重伤”,绝不可轻易露面。
那些人肯定好奇她孩子有没有掉,但替身的事可不能暴露出来,不然出宫祈福都要找替身,被那些大臣知道肯定又会难,说她亵渎神灵,所以她现在只能装受伤应付着。
直到房门被人推开,看到来人,李嬷嬷自是躬身退了下去,陶兮刚要起身,却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微凉的小手也被包入一个滚烫的掌心。
“不该看的不要看。”
陶兮坐在那伸手抱住男人的腰,仰着头嘀咕起来,“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死人,而且刚刚那个人那么突然,易木不知道又去了哪,需要他的时候总是不在,若是让皇上遇刺了怎么办?一定要扣他月银,扣个半年才行!”
说着,一边缓缓低下头,并未直视男人的视线,陶兮知道,易木出了个这么大的岔子,处罚肯定会要了他半条命,但对方已经尽力了,这时候他一定比谁都自责。
像是听不出她的说情,男人神情严谨,目光如炬,“这次是朕的疏忽。”
知道他指的是先前自己遇刺的事,陶兮倒并不惊慌,她早就猜到那个大夫不对劲,已经准备好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孩子,真正吓到她的是玉竹替她挡了那一刀,陶兮第一次感到自己欠了别人那么多,如果不是对方,她和孩子可能都会保不住。
“的确很惊险,除非……皇上将内库钥匙给我,不然臣妾这颗受惊过度的心怕是好不了了。”她捂着心口一副害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