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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婆婆……”李子真念着这三个字,阴沉道,“这不就是个装神弄鬼的寻常老妇!罢了,管她是谁,马上派人去城中将这恶毒妇人抓回来!对了,去个人快马加鞭将父亲请回来!”
他一连串吩咐下去,竟无人敢动。
在他即将发作之时,他身边小厮涩声劝道:“公子,要不等雨停了再说吧。传闻这雨婆婆凶得很……”
李子真似笑非笑地看他:“那你一同去找吧!”
小厮顿时脸色煞白。
众人最终抵不过李子真的命令,各自苦着张脸下去备马备伞,出门去找寻那不知踪迹的“雨婆婆”。
李子真站在雨中淋了半晌,胸口一直剧烈的起伏,最终他狠狠抹了一把脸,快步回了房中:“大夫,我娘如何了?!”
老谭大夫此时将止血药用上,同时也开了方子让人去熬药了,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才裹上即刻就被鲜血染透,任谁看了都知道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老大夫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朝着李子真做了一揖:“老夫已经使劲浑身医术,夫人这……只能随天命了。”
李子真身形晃了晃,眼眶登时泛红,几步跪在了李夫人床前紧握着她逐渐失去温度的手:“母亲……”
老谭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公子,恕老夫直言,夫人能从雨婆婆的手中保留这颗心脏,已属万幸了。”
李子真猛地回头,眼中包含悲愤:“先生竟也相信这无稽之谈吗?”他咬牙半晌最终还是挣扎着问道,“这雨婆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谭望了一眼外面的雨帘,叹道:“这雨婆婆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平凉城中的妖物。她只在雨天出门,背着箩筐拿着破碗,挨家挨户地敲门,若无人开门她便会一直敲门,除非用震天的锣鼓声才能驱逐她。若有人开门……”
“有人开门如何?”李子真咬紧着牙问。
“有人给她开门,她便会问开门那人讨要肉食。若你不给,她会当场将人撕碎吃尽;若你给了,她便仅仅会剜走你身上一块肉放入碗中离开,被剜肉之人也会留住性命。”老谭摇头道,“按理说,夫人既然应了她,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为何偏偏就要了夫人心口这块肉呢?”
老谭自言自语奇道:“自从神妙宫在平凉城开门立派后,这雨婆婆好久没出现了,都说是被神妙宫驱逐了。怎么又出现了呢?”
李子真听得浑身发凉,他与李子昂不同,完全看不见什么灵气自也不会引气入体。这本没什么,那些天赋异禀的人万里挑一,他虽心有不甘却也认命。可偏偏家里那个只会舞枪弄剑的野种是这万里挑一的一!正因如此,他愈发厌恶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平凉城中不是没有过妖物伤人的事件,但他从未亲眼见过,只听说过,便以为不过是普通人行凶托妖物之名罢了。
万万没想到,如今他的母亲竟要殒命在所谓的妖物身上。
李子真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恨自己的庸碌无用!为何偏偏是李子昂,为何他李子真只会做一些无用的机关用具,他如何替母亲报仇?
他紧紧攥着李夫人的手,感受到掌心的脉搏逐渐消失,眼眶慢慢积了泪水,他哑着嗓子开口:“去把二公子从地牢中请出来。”
老谭大夫和房中诸人皆是一愣,方才朝他哭诉的大丫鬟春池一个激灵连忙应下,出门当即唤了人去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