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的蓝衫,俊逸非凡似妖孽的面容,眉眼弯弯。
摸了摸身边纯黑骏马的鬓毛,展颜开口:“好久不见。”
“元昊!”宋小花傻了一下,然后冲上前去:“你回来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知县夫人当街勇斗辽国公主的那一日。”
“……原来我没有听错,那个人真的是你?”
“这一匹,便是在下家中的良驹。”
“嗯……果然比那辽人的劣马好上千百倍!”
绕着马儿走上一圈,一本正经点点头,旋即二人相对莞尔。
吩咐店伙计当先直接将那大浴桶送去家里,宋小花与元昊沿着田埂,结伴缓缓而行。
时有秋风吹过,撩起衣摆发梢,带着淡淡的丰收之后所残留的愉悦气息。
簇新的浅紫夹袄,同色的衣裙,简单的发髻,素雅的发饰,清丽怡人。这是他首回真真正正地看到女装打扮的她。
第一次,满面的墨渍,凌乱的发鬓。第二次,一身的尘土,半脸的红肿。皆是那般的狼狈,虽说,她本人像是永远都是一副自得且高兴的模样。
那日,刚入城便见喧哗,依着性子原是不屑凑这份热闹,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走了过去。
瘦瘦小小的身影,面对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华服女子,浑不觉迫人气势般的当众侃侃而谈。
那番话,牵强附会漏洞百出,顶多算得上是有些小聪明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况且,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利,而不惜彻底激怒一个以她的身份地位完全不能与之抗衡的人,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而不知,实属冒然冲动。但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度和胆量,倒颇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
因了马上之人的身份本不欲插手,但眼见那人神情中渐渐露出的不耐狠色,又不能当真袖手不管。
之前已见几拨人匆匆离开,虽是寻常百姓的装束,亦不难看出公门中人的痕迹。想来定是去通知陆子期了,只不知是否因为遇到了什么阻碍而迟迟未见其现身。无奈,只有出声拖延,以图多争取一些时间。
心中确信,陆子期不会放任她身陷险境而不管。却又隐隐希望他不要出现,这样,也许便能有一个机会……
最终,陆子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及时赶到。且,并没有像很多懦弱怕事的宋朝官员那样,一味的委曲求全,让己方担下所有的过失,甚至屈膝致歉。不过,按照陆子期的沉稳,应该不太会那般言辞犀利不留情面才对。是,因为伤害到了自己所在意的人吧……
这个人,这个女子,陆子期是在意的。那么,他呢?他又是否在意?
为何都会与陆子期有着牵扯不断的关联?她,和兴平公主。
一个,是他忍不住想要走入对方的生命。一个,是他不得不与其有交集。
暗自苦笑,视线凝住身边的人儿。
较之两个月前,她白了点胖了点,肤色细腻带着若隐若现的粉色。眉眼身形感觉都像是长开了些,举手投足虽还是那样的大咧缺乏矜持,却已有了绰约风姿的影子。最大的改变,是神情中的那份茫然那份不确定,被遮掩不住的喜色还有某种期盼所替代。
短短的时间,这样的改变,是因为陆子期么?是因为陆子期给她的生活么?……
“那本书看得如何了?”
“我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呢!尤其是那些菜谱……哦对了,说起这个我还真是要感谢你了!冬青的胃不好饮食要清淡,偏偏这儿的口味偏重喜吃辛辣,再加上前段时间他受了伤,越发要忌口。如果不是你书中记载的那些南方地区的食物制作方法,我这个做饭白痴可就两眼一麻黑彻底抓瞎了。还有啊,你给冬青开的那个方子,他每天都在喝,好像的确很有效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