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略显阴沉的光线却将此刻负手而立的潋尘的眉目,勾勒出仿若雾中远山的水墨轮廓。一袭薄衫染了片片湿意,越发凸显出了两块形状颇为优美的肩胛骨。自侧后看,身量极是瘦削而肩背却始终挺直若绝壁青松,竟是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我一边欣赏美色一边不知不觉灌了一整壶的酒,然后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热。
走到潋尘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打入神仙内部的我妖族大间谍?”
他偏首看看我:“什么?”
“不然为什么要帮着我们说话?”
他茫然了霎那,旋即恍然:“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谁都不帮。”
“噢,原来你的属性是墙头草啊!”
他没有搭理我毫无幽默感的废话,稍稍别过脸,垂了一下眼睫,默然片刻后,低低道了句:“萧遥,我也不知,竟会变成如今的这般局面……”
余下的话似是被微风吹进的一缕春雨所打断,一滴雨珠恰恰落在潋尘的唇尖上,晶莹剔透的映着那淡到几若无色的双唇,看上去怎一个诱人了得啊诱人了得……
我舔舔嘴角,虎躯一震,娇声一哼:“哎呀!”
“怎么了?”
“我中毒了。”
潋尘顿时一惊,一把将我攥住:“什么毒?怎么会?何时何地何人……”
“别别别,你先冷静。”他如此一反常态的情急让我总算找回了仅存的那么一线良知未泯,连忙龇牙咧嘴挣回自己这条险些被捏变形的胳膊,顺便实言相告好言安慰:“逗你玩的,我只是忘了这地方的酒里通常都会加一点点助兴的药,所以不提防一下子喝多了,没什么大事儿……”
他仍是紧张不已:“什么药?”
我捂脸:“春*药。”
“啊?”
我哀怨地看他一眼,再度捂脸:“催情的。”
“……啊……”
必须要实事求是的承认,我是一只非常善良的妖。
潋尘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还对某些常识性问题的认知一片空白,让我十分不忍心。
所以本打算趁着眼下天时地利人和之际,理论联系实际的对他稍加点拨一番,也算成全了我传道授业解惑的夙愿。然而何曾想妖生不如意八九不离十,竟功亏一篑。
风月楼果然不负其百年老店的声誉,针对客户的个性需求及时调整服务策略的基本功那是相当扎实。
想必之前那对文艺小清新组合的出师未捷身先死,让店家也有些被我们居然如此之快便撕下斯文的伪装露出败类的本质给震惊了一把,并迅速做出了应变,转换了主攻的层面,舍弃了精神而直奔了身体。
于是在我刚想给潋尘普及一下春*药的基本功能和疗效时,四个外表奔放举止更奔放的纯种人类蜂拥而至,双生双旦的搭配分工明确,各自娇笑着扑向目标客户,省略了一切没有意义的前戏步骤,以一种鬼神莫当的威武气魄,直奔主题。
潋尘措手不及之下,明显被狠狠吓了一跳,对这波突然出现并稳准狠的各占了自己一条大腿的雌性生物非常搞不清状况,只得以不变应万变,目不斜视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任凭两个衣衫半褪的姑娘如何撩拨挑逗,自岿然不动。
倒是我,才不过几个回合就快要被身边的两个尤物少年给弄得把持不住,忍不住轻轻哼了几声。
不知是不是哼得太过不低调,如同老僧入定的潋尘猛然一抬眼,而望过来时,左边的少年恰恰往我衣领里吹了一口气,我顿时一个激灵,只觉身体里潜伏已久的那撮小火苗瞬间便燃成了冲天之势。咬咬牙,狠狠扳过这张雌雄莫辩我见犹怜的小脸,我邪魅狷狂着赞叹:“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