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看不下去,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多大点事儿,你跟他亲一个不就知道了?”
潋尘终于忍无可忍,回了书房关上门,表示非礼勿听。
烂酒鬼则痛心疾首地看着我:“老子这才把你放出去几天啊,就彻底学坏了!”
我撇撇嘴,爬上房顶:“几天?都一千多年啦!如果我是个人,早都转世十几回了。”
他跟着窜上来,在我旁边坐下:“说到做人这个问题,那小东西修为短道行浅不识轻重不懂事,你向来是个靠不住的货也就算了,怎么潋尘竟也就由着他这么胡闹?”
“因为不觉得是胡闹。”
“扯淡!”
我看了一眼断然否决的烂酒鬼:“莫非你很想去做人类?”
他也看了看我,目光从被乱糟糟的头发遮盖了一半的眉眼透出来,问了句:“如果你是那小树妖,你会怎么选?”
“明摆着的,还用问吗?”
“可那小子分明心有牵挂,只要入了六道,哪怕再渺茫,总还是有再续前缘的可能性存在。像那般死了,却是实实在在的什么都没了。”
我用手指在葫芦上画了个小圆圈:“何为生,何为死?这样兜兜转转的轮回不休,难道就是活着么?”停了少顷,我又道:“你会觉得那小柳树死得既莫名又不值,或许只是因为,你终究不是妖吧……而我虽活了万余年,但之前与你在三十三天之外,随后又有杨戬和夜墨,所以事实上,我原来是一直被你们有意无意的护着,远离了世间的一切纷扰。甚至身为一个妖怪,竟连自己的族类究竟是什么,都没有弄清楚。”
烂酒鬼喝了几口酒,没理我。
于是我便继续自说自话,用指甲在画于葫芦上的小圈划开了个缺口:“柳欠的所作所为,也许在你眼中根本就是冲动幼稚欠思量。但在妖族看来,为了自己所喜欢的所在意的,本就不需前思后想瞻前顾后。哪怕只为博心中所爱的一个微笑,别说是舍了性命,便是覆了天下也是理所应当!”顿了一顿,我将葫芦高高抛起,看着它落在了小柳树常常扎根的地方:“所以这几个月来我总是在想,何为妖呢?是不愿受所谓的天道束缚,是不愿信所谓的天命难违,是活的时候率性而为,是死的时候干脆彻底,是……其实,不过是一群无论爱恨无论生死都只想由自己来选择的笨蛋罢了。”
风过回廊白云散,书房中的潋尘似是低低咳了一阵。
而烂酒鬼只是眯了眯似乎永远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然后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这三界果然是要完蛋了,你居然都开始思考了。”
“……”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不知道为什么这篇文感觉越写蛋越碎,真是字字艰难啊字字艰难!难道是被我挂掉了的那些货的冤魂不散来找我报仇了么……嘤~
☆、第三十一章
(35)
对这种丧心病狂的妖身攻击,我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冷静克制,只是一路追杀到河边,然后一脚将其踹进了水里而已。
烂酒鬼成了烂水鬼,湿淋淋的爬上来,一边打喷嚏一边骂我不孝。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像只大型长毛犬一样摇头摆尾的企图把自己甩干,然后问:“鲲鹏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蹦跶着给耳朵控水的动作一顿,金鸡独立的歪着脑袋瞄着我:“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潋尘没有告诉你?”
“我又没问他。”
“那你干嘛来问我?”
“因为你是个皮糙肉厚神经粗壮的蠢货。”
“……臭丫头啊,没事少思考点儿吧,你脑袋里的坑都连成片了。”
“……”
在我发动第二轮追杀攻势之前,烂酒鬼总算略微正经了一些,三言两语提了提这其中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