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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漂浮着淡雅的香味,外面高温不退,蝉声嘶嘶,可是屋子里清爽凉快。
护士把空调关小些,退出房间让那两人单独相处。
门合上,童曼书看了眼神色淡然的男人,他慢慢起身,边挽起浅蓝色衬衫的袖子边拿起果盘里的一颗深红漂亮的苹果,微微抬头看她,“吃吗?”肋
她看着他,好半天才摇摇头。
傅斯年见她紧张的样子,淡淡笑了笑,脸上一侧有浅浅的酒窝。
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越觉得他不像自己想象里的那么可怕,他还是不要笑为好,这副样子真的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把苹果削好,傅斯年得意的冲着她举了举没有断开的果皮,见她不说话,他自己夸自己,“我很厉害。”
她无奈笑笑,果真每个男人都是孩子。
抓着自己的手,她沉吟了一下,慢慢问道,“护士说你夜里打过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把苹果分成小块装在盘子里,傅斯年很细致的做好这一切,拿了牙签走过来,拉过折叠桌放上盘子,“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天亮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皱了下眉头,这话说的实在有越矩的嫌疑,她不想纠缠不清,直接说,“傅先生,这次又是你救了我……很谢谢你,可是这么晚,你还有事要忙吧,天亮后你就……”镬
“我已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星期的假。”傅斯年打断她,自己插起一块苹果吃掉,甜的他眉头舒展,淡淡笑着看着她,“你这个丫头从来不知道感恩,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救你——”
他眸光深邃,眉眼带着柔和却不失夺人的神色,缓缓的说,“看到你不舒服,哪怕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也一定要把你送回家才放心。得知你一个人冒雨在码头等待,我唯一的念头就是马上过去把你接到身边来。不是恰好半夜打电话过来,而是从八点开始我就给你打电话,不管你信不信,我没过来的时候,一整天都心绪不宁。”
童曼书躲着他步步紧逼的眼神,抓着被角蜷着双膝,心里面慌成一团,讷讷的笑了下,“是吗……真是巧……”
傅斯年被她的话逗得笑了,却是无奈居多,“不巧——我每次都恰到好处的出现,是因为我眼里有你,所以总能看到你的需要。因为我的心里有你,所以就算看不到也会时时牵挂。每次都能给你需要的帮助,与其说巧,不如说是我在用心对待你。”
童曼书被他的一番话说的脑子乱哄哄,她眼睛盯着他,他一派淡然又满脸坚定,眼神就清楚明白的告诉她,‘听清楚,我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她有微微的一丝动容,有个男人说,因为我眼里有你,因为我心里有你,所以我每次都能给你需要的帮助……
她感慨的笑笑,鼻子有些发酸的低下头,发丝滑落在耳边,她没有去掖好,轻声说,“坦白说,傅先生,我很感激你……能被你这么优秀的男士说喜欢,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和陌以翔已经在一起了,你也知道,我和他虽然没有注册手续,可是实际上已经……住在一起了。”
傅斯年挑了下眉梢来分析出她这句拐了弯的话,明白后笑了笑,语气一如刚才的轻松,“我已经三十几岁了,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所以不必觉得我和你的思想差的太远——我记得我交过一个女朋友,她是我过去这么多年见过最聪明的一个,她很爱玩,也会玩,有一天她问我,你觉得和多少异性上过床才算滥。交,我说,五个以上吧。她笑笑,告诉我,和一个不爱、上了床也不快乐的异性在一起,哪怕一次也是滥。交。”
看着那表情茫然的女人,傅斯年咬着苹果,“她问完我这个问题就嫁人了,她说遇到个让她又爱又快乐的人,她的丈夫邀请她过去的所有男友参加婚礼,大家在一起相处的也很愉快——跟你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不用纠结过去,人人都有享受快乐的自由。有过多少次恋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不是曾经快乐过投入过。如果不快乐,就不要骗自己,人活着唯一必须的,就是对自己有限期的生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