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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德行。”杨鸥撇撇嘴,和她一起挤在沙发里看杂志,“你都一夏天了,还是这样,情伤就这么重吗?我看你和岑程挺好的,我估计他再加把劲儿,准能让你忘了傅斯年。”
提到那个名字,乔雨眠有些不是滋味。一个暑假都没有联络,能见他就是在电视上,可自从看到他决定要和她父母签约之后,就再也不关注他们之间的事情了,父母来找过她好些次,她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匆匆几句话就借口忙走开了,他们三个,从她最亲最爱的,一下变成了她最怕最恨的……
连带着,这个城市也觉得厌倦了,在讲台上听见系主任说交换生要报名,她真的有冲动离开这里。只是想走又舍不得,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有她最珍爱最留恋的记忆……
杨鸥翻着杂志,啧啧叹道,“就别念念不忘了,他也不见得多好,只不过人都有个犯贱心里——得不到的就是床前明月光,身边手里的那就是粘上的饭粒子。”
“我是饭粒还是他是饭粒?”乔雨眠看着她。
“你对于他,就是随便能抓到的饭粒,他对于你,就是抓也抓不到的明月光——”杨鸥说道。
“饭粒还能果腹,明月光有屁用。”乔雨眠感叹,“还是饭粒好。”
“是啊,而岑程对于你呢,也是饭粒子,所以我说,你们俩饭粒太配了,快在一起吧,凑一碗饭。”
乔雨眠笑笑,想起那傻家伙,不禁一叹,“你总撮合我和他,你就这么想害他,你明知道我对他没那意思。”
“有几个在一起的人一开始就有那意思的?你一开始还是被父母托付给傅斯年照顾的晚辈呢,你们俩谁有那意思了,不是慢慢擦出火花了吗。你给人岑程一个机会,他可是个好小伙,你不要我抢啦!”
“请便。”乔雨眠耸耸肩,虽然她也觉得岑程是个好小伙,可是她现在这个情况,跟恋爱无能没两样。正坐着,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拿出来看了看,那号码很陌生,她犹豫了下,接起来。
“雨眠,是你吗?”那边传来动听的声音,“你好,我是傅心礼。”
乔雨眠心头被锤子打了一下,飞快闪过无数个念头,她犹疑着问,“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有空吗,我在你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等你好吗?”
乔雨眠看看外面的天,想了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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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乔雨眠边擦着肩头溅落的雨珠边快步往里走。
服务生领着她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位置才停下来,着装低调的傅心礼朝她笑笑,“这里。”
乔雨眠坐下,稳了稳气息,开门见山的问,“傅小姐,找我有事吗?”
傅心礼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事,我刚在附近参加完一个活动,想起你的学校就在这儿,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打量了对面的女孩一番,她说,“你瘦了好多。”
乔雨眠摸摸脸,“还好啦,我朋友都笑话我是个壮士,少点肉没什么——”
傅心礼笑笑,想想,说,“其实……我有事找你的,我哥下星期过生日,我想给他办个生日派对,你能不能来参加。”看她诧异的样子,傅心礼急忙补充,“你可以请你朋友来,我会有很多演艺圈的朋友来唱歌助兴,会很有趣的。”。
乔雨眠猜到她的意图,笑得勉强,“傅小姐,如果是你过生日,我会很乐意带着朋友去热闹一番,不过你也知道我和傅斯年分开了,我把他气得够呛,他一年才一次生日,他不会想见我的。”
急忙摇头,傅心礼急切地抓住她的手,“雨眠,我哥他想见你的,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可是家里佣人跟我说,你走了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经常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很晚,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家,他就睡在公司里,人都要折腾垮了。”
“他不是很多公事要忙。”乔雨眠抚摸杯柄,垂着眼睛,“他以前也很忙。”
“不是那样的,他以前的忙是有规律的,他如果不出差,一定会回家的——你在的那时候,他一定会尽量回家陪你吃晚饭不是吗?”傅心礼叹道,“我很了解我哥,他就是有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他不说,可是我们都能感觉得到,他对你的走很介怀,这阵子他过的很不好。”
乔雨眠摇摇头,看了看窗外的雨幕,“我们最近一次吵架的时候,他说,再也不会犯在我手里,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误会,心结远远压过了所有美好,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他生日,我就不必去参与了,免得他添堵。”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傅心礼一叹,“从小到大,我哥一直都是我的守护神,后来我爸妈去世,他就顶起了整个家的重担。有他在,我不用怕受到一点点委屈,可是我却心疼我哥,因为他只有孤身一个人,他是个很闷的人,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爱好,每天就是忙忙忙。恋爱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大难题,不是他眼光高,而是他不太会去热烈直白的宣示自己的感情,所以别人很容易就灰心放弃了。我一直盼着老天给他一个可以陪伴他的好女人,可以哄他开心,可以替他赶走孤独……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哥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他神采奕奕的,时常挂着笑容,我多希望他能一直那样快乐下去,我简直是日盼夜盼的你们能够结婚永远在一起……”
乔雨眠盯着杯子里的漩涡失神。
“雨眠,相信我,我以一个妹妹对哥哥的了解发誓,他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有一次我回家去找他,他在书房睡着了,我看到他的手机就放在一边,上面是你穿婚纱的照片,他如果不是很想你,怎么会看着你的照片……”
脑子有点乱哄哄,乔雨眠只是顽固的摇头,“别人说有什么用,他已经明明白白地跟我说了,再也不可能……再说,我去找他又能怎样,老矛盾还是在,我不想谈一场追着人跑的恋爱——我是女人,女人渴望的不就是被呵护被珍视,被时时刻刻宠爱着?他连说一句喜欢都吝啬,连一句承诺都不肯给,永远都要我踮着脚去够,我真的累了,我只想要平平淡淡,宁愿缺乏幻想,也不想患得患失。”
“他不是吝啬说,我哥那人,你让他说把情爱挂嘴边,还不如给他几刀——他就是那样,脸皮薄得要命。再说,雨眠,你年纪还停留在爱幻想的年纪,你不知道,太轻易许承诺的男人是靠不住的,因为嘴上说说也不用付出什么,而我哥那样的男人,他不肯轻易承诺,是因为他会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负责,一旦承诺就会倾尽全力去履行,可他哪怕不说,也比空许诺要好是不是?”
乔雨眠叹口气,“我没要求他把情爱挂嘴边,可是说一句喜欢对方有多难,他能丢下生病的我去送以前喜欢过的女人和她儿子,他能对他们百般体贴温柔,可是却总说嫌我无理取闹浪费他时间,有时候想想,凭什么他要那样对我,不公平,我也不是差到没别人可以选,我为什么要灰溜溜回到他身边受欺负,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个可以对我也百般顺从的男人?你也是女人,平心而论,如果你的男朋友这样对你,你不会难过灰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