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三天要准备洗三,家里请了些近亲客人,本来这天身为孩子的外婆是一定得来的,无奈两家离得远,只得作罢。梁楚的几个舅母和姨母纷纷赶来,梁举人家的姨娘们得了消息也提着礼物上门恭贺,喜得麟儿梁楚心情大好,来者是客,便一一笑着迎进门。梁玲亦嘱托自己相公过来走了一趟。
朱宝珠的房里围满了妇人,夫妻俩都无母亲在场,给孩子洗后穿新衣裳的事倒叫梁楚的舅母和举人家的姨娘们差点争闹起来。
“我是他的舅姥姥,我有这个资格!”
“那我们还是他奶奶呢!”
朱宝珠心里烦躁之极,只恨自己离家远。
幸好梁楚赶进来,“别争了,麻烦舅母给孩子穿吧,再不穿我儿子都着凉了。”
屋子里其他人闻言掩嘴轻笑,可不是的,光顾着吵架却把孩子凉在一边,可怜兮兮的光着屁股欲哭无泪。
见差事被舅母得去,二姨娘酸酸道:“宝珠和小楚一举得男多大的喜事啊,怎么不见亲家来个恭贺的?”
“我们夫人的娘家远在南乡,怎么来得了。”端着一盘果子进来的玉容解释道。
二姨娘厉声呵斥:“谁让你一个小丫头插话了?一点规矩都没。”
“玉容说的没错,岳父岳母远在南乡,他们虽然不能亲自来,不过提前给孩子送了很多衣物补品来,心意到就好了。等我家子豪长大一点,我亲自带他去见外公外婆,呵呵。”梁楚笑呵呵将穿好衣裳的儿子抱起,抵着儿子的额头嬉闹,小家伙昨天便张开眼睛,今天一番梳洗,吃饱喝足难得没入睡,张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梁楚看。
“呵呵,是啊,心意到就好了。”舅母在一旁附和。
二姨娘又提起朱宝珠的三哥,“听说宝珠的三哥和我家文彬一样要参加今年的秋闱?不晓得他们谁能中举。”
“二姨娘说笑了,自然是两位少爷都中为好。”
“是啊是啊,都中了才好。”
朱宝珠懒得理睬,喝完鲫鱼汤便抱过孩子逗弄,将梁楚赶出了房。举人家的孙儿梁文彬今年参加秋闱,已经离家好几月,路费打发钱样样都是梁楚出的,当日梁文彬要出门参试,举人一家却喊着凑不齐路费,几个姨娘领着梁文彬上门讨要,梁太爷想都没想便给了千两银子。梁太爷肯花钱无非是想梁文彬中举后能照顾下家里,可是朱宝珠丝毫不认为举人一家会领情。千两银子无疑打了水漂。
“说起来也是巧,咱们安水城今日洗三的孩子还有另一家了,不过那家是个姑娘。”不知道谁笑着说起一句。
朱宝珠闻言好奇道:“谁家的姑娘和我儿子同日出生?”
“呵呵,就是余记的当家少奶奶,她这是第二胎了,前头还有个小少爷。”
“哦。”一听是梁记的对头余记,朱宝珠立即没了兴致。
“过不了多久城里还有好几个少爷小姐出生,像梁家嫁出去的大小姐江家,还有个茶点铺的王夫人,还有咱们官老爷知府夫人,今年出生的孩子真不少了。”
“前些日不是传言知府夫人差点落胎吗?”
“哪儿啊,知府夫人被小妾撞了一下摔倒了,动了胎气而已,知府大人请了一排大夫去保胎,小题大做,哪有这么娇气的,像我年轻的时候挺着大肚子还要下地干活也没见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