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一起生活,似乎,彼此都有了一条底线。这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就如同你说不上一只碎裂过的花瓶是否美观。
春节,陈清的妈妈终究没有邀请儿子回家团圆。
陈清给她打了电话,通话中,母亲的声音很平淡,也无风雨也无晴。
倒是蔚蓝回了家,蔚蓝妈妈还邀请了陈清。蔚蓝问这是不是不太好。母亲说,你带朋友回家有什麽不好?往年你不是也会去陈清家做客吗?
团圆饭说不上有多喜庆,但蔚蓝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了──至少,饭菜不会难以下咽,他不会提心吊胆。
开春了,陈清暂且住到了蔚蓝的公寓,因为房屋要开始装修。
蔚蓝时常过去看一看进度,陈清笑曰:你倒是很像贤惠太太。
太太都期待新婚生活,蔚蓝揶揄,更渴望的好像是你。
我们都是太太,也都是丈夫。陈清说。
这个周末,接到母亲的电话,陈清有些小小的吃惊。适逢花季,蔚蓝正不停的打喷嚏。
母亲说,打了你家里的电话,但永远没人接听。
陈清说,因为房子在装修,所以暂时拿掉了电话线。
母亲说,晚上忙不忙?要不要回家吃饭?
陈清有些紧张,问:可以吗?
母亲说,回来吧,我多做几个菜。也叫上蔚蓝。
陈清一愣,什麽?
阿嚏!
蔚蓝还在打喷嚏,并咒骂著该死的花期。
母亲说,我知道他回来了,我还没有感谢他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陈清挂了电话,看向蔚蓝:“你有给我妈礼物?”
“礼物?”
“她说……晚上让咱们回家吃饭,说……要谢谢你的礼物。”
“呃……”蔚蓝挠头。
“嗯?”
“说起来……那还是年前呢,从国外回来,给她寄过礼物。”
“你没有告诉我唉。”
“嗯,那时候你也没告诉我,你壮烈的……出柜了。”
“你送了她什麽?她好像真的挺喜欢的样子。”
“这个……”
进家门,陈清父亲在客厅看报,母亲在厨房忙碌。
一切好像并没有什麽不同,陈清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陈爸爸招呼了蔚蓝下军棋,陈清看了一会儿,进了厨房。
母亲正在切肉,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是啊。”
“正好帮我个忙,砂锅在橱柜的顶层,帮我拿出来。”
陈清开了柜门,先看到一套熟悉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