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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刻章后来梁泽拿回去,就着印泥,跟无数张A4纸上砰砰的按,就看一个个优美的古体‘废’字儿依次排开。梁泽把这些所有的一张张贴在了窗玻璃上,把本来就阴森的屋子搞的更加不见天日。唯独没破坏掉的,就卧室那面玻璃,那玻璃上有彩灯:爱店主。不是他没撤,他是又把它们折腾出来重新贴更大了。
废了。
对嘛,就是废了么,爱店主么。店主没了么。
早他妈干嘛去了?
对嘛,早他妈干嘛去了?
谁说只是朋友的?谁说只想再做朋友的?
你不是很坚决么?你不是压根儿不接受杭航是个带把儿的么?
怎么谢金燕一句你是不是爱他,你就废了?
这可怎么办?
梁泽洗完澡,晃荡着出来,蹲在客厅那红木椅子上,就这么一个问题跟他脑子里来回转。
去你妈快到截稿期了吧,去你妈应该着手写第二部长篇了吧,去你妈本来卡壳的能往下继续了吧。
现在统统不是梁泽的问题。
梁泽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办?
怎么办啊怎么办!
中国咋没特工呢,咋不能给找人呢?
杭航这一睡睡到晚上九点多,一身汗。空调定时停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定了多久。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睡的浑身较劲。
放下床头的闹钟,起来冲了个凉,人精神了。
换好衣服,逗了会儿咔咔跟一休,杭航下楼,海红正给顾客介绍仓鼠用品。
“下来了?”
“嗯。”杭航点点头。
“咔咔它们你给带上去了是吧。”
“对。”杭航看着店里,回来是早上六点不到,他到家头一件事儿就是找咔咔。咔咔还睡呐,听见动静,好么,哥俩这相会,恨不得扑死对方。
要说摆脱齐霁,那真是世纪大工程。条件愈发艰苦,老先生撑不住了,死拉着杭航不放。杭航说你看这是你人文工作的一部分,齐霁曰我是一跟房子里搞人文工作的行嘛。这一陪就将近两个月,杭航惦记咔咔不说也放心不下店里。最重要的是,他想念北京。每一次离开北京,他都觉得解放并轻松,可离开的久了,就是思念满怀。那座他出生长大的城市,那条他盘踞了数年的胡同,那地道的卤煮味儿,那郁郁葱葱的古树。北京。北京。
最后是以扔钢镚决定的,正面杭航留下,背面杭航回京。那钢镚在湘西的吊脚楼里翻了几个身,最后绽放出灿烂的花朵。杭航这才回了北京。
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杭航出来,闻见北京特有的味儿,人才踏实下来。
其实也不久,才两个月么,可他就是无比的怀念这座城市。
他是李大爷店里今儿头一拨儿客人,一大碗卤煮下肚,心情豁然开朗。疲惫的拎着行李回来,接上咔咔,在自己那张床上一睡,舒服!
“杭航?”海红送走客人,推了杭航一下,叫了他数声了,他都在发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