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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蹙起眉头,我很容易上火?我?而且会有危险?我?
嗯,不知道碧螺春能不能当凉茶来用,不过万一越用越上火,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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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虽然是交通总长家的司机,但在这样的雨天也不敢多踩油门。于是,我坐在这更像船一样的车里,漂浮在上海街头。
从前面车窗刷不断刷动才看得清的玻璃窗,我却猛地注意到街上其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死寂。一个个的身影不断地穿梭在我们车的周围,最清晰的是来来去去的人身上都穿着军装,法国的,英国的,美国的,俄国的……鬼影幢幢,我皱起眉头。
“这帮瘪三都把这里当成他们窝里了,”司机忍不住啐了一口,“也不管人能不能走路,把铁丝网都搬到路当中来了,唉!”
苦笑慢慢地爬上我的嘴角,我的国家啊!有些无力无奈的哀伤,看着因为雨水冲刷那一团一团的街灯的光投影在车窗上,形成一个个颤抖的烛火似的光点。
我轻轻地伸出手指,追逐那颤抖的光点。但车一直在开,就算是缓缓的移动也终究在行驶当中,所以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总也抓不住那一朵颤颤巍巍地开放的火焰。心有不甘,继续追逐,手指就变成了扑火的蝶,在虚幻和绝望里耗尽力气,怅然跌落。
车窗上刷刷的雨声很大,车外不知道来自什么国家的军队在构筑他们自己的防御工事,车内我恍恍惚惚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狭小的车厢、外面的风雨和嚣杂反而构成了现在一个只剩下我自己的空间,于是我可以放任自己的无助。原来,其实,我也很,寂寞,很软弱!
风一更,雨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我的故园不是这里,是那江心浸着明月,木棉吐着火焰,空气都缥缈着甜香的广州。可是,我,却已经,回不去了。
对不起,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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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会馆,几乎头沾到枕头就睡死过去。这一天下来生生死死几次,还要劳心斗智,我承认我不是铁打的,能够安安稳稳在床上睡觉,只能说是老爸在天上估计过得还不错以至于有时间来帮帮我。
结果一宿无梦,连我以为无论如何也应该可以见到的某杯碧螺春也奉欠身影,不过这样的效果是当我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如果眼前有只老虎相信我也能活生生打到它趴下。
而且,天气也很好,风也过去了,雨也过去了。就连我昨天还觉得讨厌的粥,我也连喝了三大碗。所以当我擦着嘴巴说:“这粥还真不错。”的时候,我直接从福仔张大的嘴巴里看见了他的一颗蛀牙,“要当心身体啊,年轻人!”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走出去。
例行性地签字,盖章,跟来来往往面上焦躁不安的人打招呼,与形形色色为了这个那个来恳求我的人讨论然后施以适当的援手……许多金钱从我的手上流走,然后又有更多的金钱流进站在我身后福仔紧紧抱着的箱子里。
一切都让我非常满意!
然后,一个电话传了进来,“周少爷,周少爷!”传话的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我的办公室,“他们,他们来电话,说……”
码头上出事了!
——不早点来,等得我快要累死,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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