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指尖凑过来,在弦上一划,声如金石,笑道:“怎么样,这声音可行?我惯了秋月春风,竟弹不出那感觉,你若试,保管可以裂石穿云的。”安宁话音未落,突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你等等。”一边返身回房拿了个小盒子出来,打开了,细细的挑出一片象牙的假指甲,笑道:“你若用铁弦,就得戴上这个,我可是按着你的手,定作的。”
我捧着那乐器,怔怔站在那里,一时竟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感动了。安宁笑着推了我一下,道:“我好不容易找的良工巧匠,自个儿又琢磨了许久,好不容易做出来了,你还不满意不成?”
我怎么会不满意?右手下意识试试,坚韧柔滑,轻一拨,正是那个味道,只是磨合还须时日。靠着石桌,我看着他喃喃感叹:“安宁,你怎么就生在这里呢,要能跑到二十一世纪,想不成名都不行。”安宁笑吟吟道:“你又说莫名其妙的话了,怎么样?佩不佩服我?”我笑叹道:“我真太佩服你!”安宁眼神亮了又亮:“那么,我……”我大笑,跳起来抱住他道:“是,你很厉害很厉害非常厉害!我佩服死你了!”
他的眼里闪着夺目的光彩,比原来欣喜的模样,还要夺目。安宁是什么人?一个男宠,一个男宠有谁会佩服呢?他不会武功,也没有功名,最拿手的是歌舞鸣乐,那些在人眼中低贱的事物,恐怕,从来只有人鄙视他。
安宁此时的样子,比在凤自若前面美丽一百倍。
抚着手里的乐器,我决定叫它安弦,漾起微笑,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立即转为干笑。
安宁淡淡一笑,低声道:“想那么多作什么,凤殿下是个厉害人物,你我又不是不知。本我只想在这过一辈子了,见了你后,越发越向往外面起来。”他叹了口气,道:“按理凤殿下是不会放你走的,若是这样,你还想走么?”
我重重的点头,大好一生怎么能浪费在这里,对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禁锢是不可忍受的。安宁垂下眼帘,有些欣喜的柔声道:“我也是。”他走了几步,微微仰头望着天,有些痴的道:“我想出去。”
我想出去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安宁的眼神有些落寞,有些恨,又有些悲伤。
这样的人,是想要飞的。
手下轻弹着弦,熟悉着久违的感觉,然后,我扬眉,高傲,又放肆的扬眉。
守候了三世的家臣,说我觉醒在这一代
祖先为我起的名字,注定我将文武全才
当真是极有穿透力的音,配合跳脱旋转的曲调,完美的表现。
音符划分了我的世界
左起蓬莱,右到瑶台
从我出生开始就富有四海
我微笑,好久没这么放肆的笑过,若是张开掌心,仿佛天下尽在我手。
我是自我加冕的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决定兵戎相见,决定休生养息
决定高官厚爵,决定终身奴役
衣袂翻滚,我的长发扬起,十指如风。
我听到吾王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