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聪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哎,瞧我,是你师兄李子俊,方才来的消息,他中了乡试解元,榜单才刚出来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章元敬听了也是心中一乐,李子俊一去就是一月,这年头通讯不畅,这边是半点消息都没有,老师虽说能有七分把握,但这事儿到底是没有实在的把握。
“此事当真?”不怪章元敬奇怪,他才从李家回来,那边都还没接到消息呢。
丁聪点了点头,说道:“我爹刚从明湖回来,他亲自带回来的消息。”
就丁聪自己而言,是想不到报喜这事儿的,毕竟他未来的小舅子是章元敬,又不是李子俊,但丁老爷多精怪的人,在他看来自己多一事,倒是能给李家卖个好,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去李家,到底是以前没啥交情,不好贸贸然上门。
章元敬很快反应过来丁老爷让丁聪过来的意思,李家在青州县城地位斐然,丁家是他姐姐未来的夫家,若是能结交自然也是好事儿。
当下,章元敬也不耽误,直接带着丁聪往李家走了一趟,能够早几日得知李子俊高中解元的消息,李老先生果然高兴异常,连带着对丁聪也和颜悦色起来。
考中解元之后,李子俊并未回乡,直接在李承业的陪同下上进赶考,从明湖上京,顺利的话也得两三个月,若是走走停停的话半年也不止,这时候上京也不算太早。
李家在京城是还留有宅子的,当年李老先生没卖为的就是如今,李承业李子俊都在那儿住了许多年,如今回去倒是不怕适应不了。
章元敬是真心实意的为了自家师兄高兴,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想要出人头地就这么几条路,科举是其中最为便捷和安全的,李子俊寒窗十年,终于到了验证结果的时候。
李子俊虽然上了京,倒也并没有断了联系,甚至没忘了还在家中的师弟,送给老爷子的信还夹着给他的一封,顺带着的还有乡试的卷子,倒是让章元敬感动了一场。
其他的章元敬帮不上忙,考前心理辅导倒是有几分经验,趁着李老先生要往京城寄信,章元敬也写了一封随带着一块儿去,只希望对师兄能有几分帮助。
临到会考时期,就是一向淡定的李老先生也淡定不起来,连带着上课也没了心思,只让章元敬把前些时候的功课拿出来复读。
章元敬对他的担忧心知肚明,笑着安慰道:“老师,师兄的本事您还不知吗,这次定能高中进士,您就放心吧。”
李玉山却叹了口气,到底是说道:“你师兄惯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只怕他一帆风顺,到时候反倒是不美了,若是不中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李玉山也不知自己是盼着孙子中还是不中,若是中的话,他不免担心孙子走的太顺,以至于将来失了分寸,若是不中的话,再等三年之后孙子的年级却不小了,这婚事又是麻烦。
算算年纪,如今李子俊虚岁十八,他生日大,周岁也有十七了,李老先生压着他的婚事,心中也是有几分计较的,再等三年不是不可,却拖得有些晚。
章元敬一听就知道老爷子的担心,笑着安慰道:“老师,还有承业叔看着呢,来信不是说师兄已经沉稳了许多吗。”
以前他也喊李承业师兄,等他们中了秀才之后,李承业自己个提出来不能这么论排行,硬生生给自己提了辈分,成了章元敬的叔叔辈。
李老先生一听,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这会试如何,也不是我们能定的,罢了,好好等着就是,中与不中都是子俊的运道。”
让李老先生没料到的是,李子俊的运道显然十分不错,第一次会考就高中了,名次还十分不错,二甲前十,只要不出意外妥妥的就是进士老爷了。
李家还没消化完李子俊中进士的消息,殿试的消息再一次传来,原来李子俊因为容貌出色,才华出众,当庭作诗一首深得皇帝喜爱,居然直接点了探花郎。
至于传言之中这一届的考生年级偏大,几乎都是三十以上,青州县这边是不管的,他们只知道李老先生不但自己考得好,连带着教出来的徒弟也考得好,一个小三元,一个探花郎。
一时之间李家门庭若市,就是惯来谨慎的李老先生也忍不住有几分得意,他儿子虽不是个能读书的,但挡不住孙子徒弟都出色啊!看谁还敢笑话他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