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抱着热情如火跑来献媚的小狐狸滚到贵妃榻上,笑嘻嘻道:“你们没我做的好吃,等下差不多了叫我,我来做!”
桃妈妈正中下怀,抱了床棉被过来把她裹住,又打开所有窗户。
桃妈妈一走,她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看风景,楼下后院斜对面的房间里,顶顶漂亮的蝴蝶姐姐正缩在吕欢喜怀里,竟然也不嫌弃他笨,由得他吃嘴巴。吕欢喜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吃就吃吧,还吃得涎水长流,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蝴蝶姐姐是她的人,吕欢喜竟然也敢抢,美人刚想干涉,猛地回忆起某个熟悉的画面,只觉得头晕目眩,大口喘息着缩在棉被里,又突然觉得鼻下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信手一摸,摸到满手黏浊的鲜红,连忙仰着头,眼睛一闭,就此昏睡过去。
到了晚上还等不到人,包擎天绕到后门,果然看到老顾早就牵着小枣子等在门口,无可奈何地冲他笑了笑,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飞身上马狂奔。
马蹄声惊破了清凉县的宁静,许多人探出来张望,自顾自乐呵一阵,又再度关上门安寝。
到了桃红院门口,他翻身下马,深深吸气,在脸上揉出类似笑意的表情,只是这个任务太艰难,只得半途而废。
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妈揉着惺忪睡眼,嘟囔道:“大人,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小狐狸抢了人家玉桃儿,美人今天流鼻血,什么都没吃,从上午一觉睡到现在……”
她话没说完,眼前黑影一闪,人已不见了。她早已司空见惯,往门后的小凳子上一坐,嘿嘿笑道:“又得好久见不到美人,真可惜!”
包擎天径直上楼找到美人,不顾小狐狸叽叽嘎嘎献媚,拽着它尾巴扔出去带路,探了探她的鼻息脉象,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张开双臂比划半天,苦恼地挠头——这个
球太大了,想抱都没无从下手。
闻到熟悉的气息,美人微微睁开双眼,奋力挣扎,将包裹的棉被挣开,这才解决了他的难题,只是对于一个正常的人类来说,卷着狐裘的美人还是太圆,包擎天拽着狐裘扛在背上,迅速压弯了腰,挥汗如雨地往下走,还要分出精力应付小狐狸抗议不公的愤怒叫声,着实是件苦差事。
即使这么热闹,桃红院里每个房间的动静无数,就是没有一张门打开,美人在他背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还抽了点空左顾右盼,突然有人走茶凉人世不公晚景凄凉落叶萧萧等等感觉,跳下来挥舞着手臂发出歇斯底里的控诉,“你们都不来送我,都不待见我!太过分了!我叫小包打得你们屁股开花!”
她的控诉起到了相当好的作用,桃妈妈裹着棉被带头冲出来,后面跟着所有裹着棉被的姐姐,然而,她的动作幅度太大,颤巍巍的包擎天禁受不住,骨碌骨碌下去了。
桃妈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来扶起他,僵着一张笑脸把一包药塞到他手里,他灰头土脸,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拎起药就走,小狐狸幸灾乐祸地唧唧叫,试图跳上他的肩膀,不过被他一巴掌横扫下来。
美人终于知道自己又闯了祸,急得呜呜直哭,朝他长长伸手,以地动山摇的气势冲下来,只是她的准头一向不好,因为这个球太大,也没法控制速度和方向,桃妈妈和姐姐们满面惊惧,齐刷刷朝屋子里跑,包擎天腿都抬起来,想想还是乖乖放下,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
他这么大的目标,美人还是撞偏了,撞到大门弹回包擎天的怀里,两人都出了身冷汗,对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非常满意。
直到走出门,在门后打盹的刘妈才得空发出凄厉的惨叫,美人想要回头,包擎天冷着脸挡住她的视线,不顾小枣子呼哧呼哧的抗议,将她送到马背上趴着。
听到桃红院又大呼小叫热闹起来,美人无比惆怅地抬头望月,对自己遭受的冷遇颇感唏嘘,包擎天悄悄抿嘴而笑,伸进狐裘里掏了半天,直到快到家的时候,才准确找到位置,将她的肉包子手攥进手心。
美人惆怅完毕,嘻嘻笑道:“早说你要暖手嘛,真笨!”
包擎天牙根一紧,拎住那摇来晃去的碍眼大尾巴,将马背上打呼噜的小狐狸高高扔进墙里。
4圆房是种说不出的痛
小狐狸下了地,住在后院守夜的老顾夫妻都起床了,顾婆婆以远近闻名的铜锣嗓子喊,“包大人,小狐狸会飞!它果然是狐狸精,小心他勾你去,别丢下我们美人啊!”
美人哈哈大笑,终于想起还会一招半式,为了盖过会飞的小狐狸风头,赶紧显摆,四脚扒拉扒拉,一脚踢在小枣子背上,飞身而起。
包擎天已经看到悲剧结局,闪身让开一条通往门的康庄大道,果不其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美人低估了墙的高度和圆球的重量,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将门撞倒在地,好在顾婆婆眼疾手快,逃过砸下来的门,连道倒霉,一溜烟不见踪影。
小狐狸飞到小枣子背上,雄纠纠气昂昂地踱进来,老顾赶紧去伺候两位大爷,坚定地无视蹲在门的尸首旁边干嚎的美人。
看到包擎天伸过来的手,美人终于抹着脸起身,耷拉着脑袋听训,好在他今天似乎累得很,一句话也没说,拉着她走进房里。
包擎天一转身,她宝石般的大眼睛猛地睁大,一回头,脑袋瓜又耷拉下来,活像被遗弃的狗狗。
包擎天要是记教训的话就不会出声,可惜对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最没辙,而且自己没跟她去玩,有错在先,赶紧献上一包蜜饯。
美人眉开眼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开来打劫的小狐狸,将蜜饯据为己有。不过,她由蜜饯想到他经常偷偷摸摸去京城,伤心不已,哼了一声,将蜜饯小心翼翼放进褡裢中以示抗议,转身不理。
包擎天苦笑着走出去,在井台边脱下衣服,提了桶水对着头浇下——折腾一会,浑身都是臭汗味道,着实难受。
冰水浇过,他浑身热气腾腾,好似从仙宫里冒出来,美人坐在门槛上看直了眼,小狐狸坐在树上也看傻了。顾婆婆端了一盆热水走过来,小包正好洗完接过去,美人做贼心虚,慌慌张张地钻进屋子,非常矜持地坐在椅子上等他为自己服务。
包擎天并没理她,放下热水就转身走进内室,找了件长袍披上,对那一团白绒绒中滴溜溜乱转的眼睛视而不见,窃笑着摸摸肚子,到厨房下了一大碗面,还加了许多辣子葱花。刚端出来,前面一团白色物体堵在面前,恶狠狠瞪着他,指指他手里的碗,他嘴角弯了弯,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把碗递了过去。
美人得意洋洋,使劲伸了伸手,想把手从毛绒绒的袖子里钻出来,挣扎了半天才伸出几个手指头。看着那难受劲,包擎天扑哧笑出声来,又引来横眉怒目,连忙收敛笑容,端着碗走到房中坐下,把乖乖跟来的美人拉到腿上,用筷子一根根卷好送进她嘴里。